“只有我在为了你,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这样的当面冲撞朝中众人,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不要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好,我能够——”
屋子里回荡着李行彻的声音,他强忍着鼻头的酸涩,却被温之蓝推得撞在桌角。
桌子上的东西被他撞到,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也被疼得脸色一变。
身上没有多疼,但是李行彻却连话都说不出。
“你是不是疯了,李行彻!”温之蓝一把推开李行彻,眼眶有些湿润地盯着他。
“那又如何,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任何长进的人吗!?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需要不解释的保护,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教育,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
事实上,在冲上去制止老虎的时候,她也后悔过,这种时候不应该抛头露面,只会引来怀疑。
但是……
“我和你不一样,你自私,善于玩弄人心,我从来不曾读懂,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温之蓝仰头,眼底满是陌生和戒备。
一刻钟后。
“嘭!”一声巨响,李行彻拉开门走出去。
走出去就对上了柳声声,后者手上拿着金疮药,显然没想到李行彻会在这里。
李行彻半分眼色没分过去,径直往外走。
子南一直等在门口,也听见了一部分声音,他看着自己公子被气得满脸冷然,知道闹了不愉快。
温之蓝这时候走了出来,子南犹犹豫豫上前,递过去一瓶药,“温将军,这是御用金创膏,用这个好得快。”
说完不等回应,他赶紧去追李行彻了。
柳声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温之蓝。
“我听见了一点动静,你……打他了?”
温之蓝喝茶的动作停住,“你怎么会这样想?”
柳声声笑了起来,“我看他眼睛红了一片,还以为你把他打哭了……”
温之蓝情绪不高,收拾好了衣服,说:“打了又如何,他会哭?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今日的重头戏是宫中宠妃的生辰,但是温之蓝已经早早和李赢辞拜别,从狩猎场回去了。
果不其然,没几日就听说圣上新封了一位月贵人。
圣上尤其宠爱这位月贵人,日日宿在其宫中,荣宠万千,连带着家里也鸡犬升天。
“这就是的帝王的恩宠么,我以前当女人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呢。”柳声声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出来,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温之蓝伏案看书,闻言问她:“以前当女人?你现在不是?”
柳声声扶了扶额头,语调含糊:“当女人太苦了,当女人,就势必要提男人,太苦。”
玉华宫,洗尘殿。
正值午膳时间,谢素儿翘着兰花指,喝着碗里的鱼翅羹。
鱼翅羹胶质满满,晶莹剔透,是这些日子的进贡赏赐,她喜欢,李赢辞就把宫里的鱼翅都拨给她了。
此刻殿中安安静静的,身边的宫女突然退出去了,她莫名地看过去,却看见走进来的男人,瞬间呆住。
“王爷……”谢素儿吓到,站起来行礼。
李行彻直接坐在了正坐上,谢素儿坐着没动,又喝了口鱼翅羹。
李行彻笑了下,打量起这个殿厅,“看来确实是受宠,过得不错?”
谢素儿没忘记,她是李行彻的人,但是在李赢辞的宠爱下,她难免有些得意忘形,皇帝和王爷,她还是拎得清的。
“陛下对我很好,我感激万分。”
李行彻笑了下,“那就好,你过得好,本王也就放心了。”
他的笑不达眼底,拨了拨桌上的碗筷,“但是聪敏人,才能走得长久,你说是不是?想不想要龙胎固宠!”
谢素儿被吓一跳,看着李行彻,“王爷……”
“听不懂?”李行彻苦恼地撑着下巴。
“不!只是……这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是欺君大罪啊!”
“呵。”李行彻笑了出来,脸色倏然沉下来,他站起身,虚空描绘了一下谢素儿的脸。
“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孤男寡女,陛下会生气宫妃私通外男吗?”
谢素儿仿佛看见荣宠富贵在离自己远去,“不……”
“谢苇,我希望很快听见你的好消息。”李行彻走出去,只留下这一句话。
谢素儿呆呆的,看着满桌的菜,没了胃口。
李行彻是个疯子。
谢素儿清晰地记得,那是两年前的凛冬,大雪飘零,她作为逃犯被审判。
她见到李行彻的时候,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她亲眼看见他审讯犯人,滚烫的烙铁放在铁桶里,他让他们互相动刑。
这个如鬼魅一般的男人坐在帘子后面,眼神停留在她脸上良久。
他说,抬起头来。
只一眼,她看见了世界上最俊美的男人。
她被李行彻选中,成为了他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