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是要责问你。修士生命漫长，有心悦之人，是好事。”凌云子梳着胡须：“听楚熠的意思，你的神魂仍然不全？”

“嗯。”

“那你可想过之后要如何？如今大乘期，三族大战，我见你几乎不出手，可与此有关？”

凌云子曾见过神魂不全的修士因为承载不了磅礴的灵力疯癫自尽，他不赞同魔君清尘亲自参与三族之战，此战，幸好有楚熠。

“师叔。”魔君清尘哭笑不得：“我虽神魂不全，但也没有那么脆。何况有楚熠在呢，不必担心。如今除了小妖王，即便你与太衡帝师出手也未必能将楚熠如何。”

“你的修炼速度远超过寻常修士，若步入太虚境很危险。之前你说，无情道摒弃私情杂念，与天地同感，是个弥补神魂不全的法子。但你为何与楚熠……你要修无情道？楚熠怎么办？”

凌云子愁容满面，师尊与弟子男男在一起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想知道魔君清尘要如何收场。

魔君清尘莞尔一笑，十分无奈：“那便不修了呗”

凌云子更加担心：“那你要怎么办？”

魔君清尘思索片刻：“前些日子我们得到了些汝水梦家的典籍，里边还有其他法子……就是……麻烦点。”

凌云子眼神一亮：“当真？楚熠可晓得？”

魔君清尘点头：“方法凶险，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师叔，这些年我与楚熠之间发生很多，若没有他护着我的神魂与尸身，我也不会有机会复活。若此法失败，我也许会修无情道，那时他定然是恨我的……师叔还望你答应我，无论他对我做什么，都不要阻拦他，好么。”

“清尘……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嗯。”魔君清尘笑眼盈盈：“我也只有师叔一个亲人了。为了您，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清尘！申宗主近来于丹药颇有心得，我又和他学了许多！你神魂之事，包在我身上！”楚熠满面春风，满怀希望的走向魔君清尘。

“包在你身上？”魔君清尘语气调侃：“为师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开炉就炸啊。”

楚熠不服输：“我想好了，如今我们已经驻扎不在那冷冰冰的魔族地界，不如把师弟一起带走，我负责炼丹，他负责开炉！”

“好么，人族就这么几个天才，全跑你们魔族去了可还了得。”凌云子打趣：“要不把我也带过去呢？”

楚熠一愣，冷静下来，谨慎开口：“那……我在魔族找找能开炉的人吧。宫雌那个缺德的肯定不行，得是个福泽深厚的人，谁呢……”

“还是问问江佛佛吧”魔君清尘开口：“一会儿问问他是否愿意。魔族有十二魔帅，人族修士众多却总指望一两个人护佑太平。可我们一家累不成？”他难得语气不满。

“你呀。”凌云子指尖点点魔君清尘，一挥手：“那你问问吧。”

“师尊。”江佛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我……不去魔族。”

“为何？”

“三族之战，人族损失惨重。被杀掉的内奸不少是各门派的中流砥柱，此刻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稳定民心、带领大家渡过这段危机。弟子自认为做事不如师兄稳定周全，但在人族修士中，绝无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我想留下来团结人族修士，替太衡帝师和宗主分忧。”江佛佛靠在门边，说完有些愧疚：“对不是师尊，对不起师兄，我……不能跟你们去魔族。我医术也一般，如果有天材地宝定然送到魔族，师尊的神魂……还劳师兄多多费心。”

江佛佛低头静静站在原地，不安地攥着衣角。他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拒绝师尊。

魔君清尘眼含笑意：“不愧是我的徒弟。江佛佛，就如你所说，自己已经独当一面了，以后不要总低头，更不要觉得亏欠谁。”他走近，抬起他的下巴：“师尊的弟子怎样都是最棒的。至于我的神魂，不是师尊打击你们，你和楚熠的医术着实也没什么用，连我都不如。”

“咳”江佛佛偷瞄比他更菜的楚熠：“不如让申宗主和你们一起走？”

申子煜怪脾气一个，除了宗主谁也不理。清尘仙尊成魔后，楚熠曾邀请过他，被拒绝了，不然楚熠也不会死犟死犟的输了一个月灵力。

“罢了。”魔君清尘不想强人所难。

“可以。”申子煜几乎与他同时出声。

凌云子出乎意料的看着他：“你……肯离开宗门了？”

申子煜目不能视，无人看见他眼底的癫狂。魔君清尘身体经脉走向居然与人、魔都不完全相同，难道传承了神力的人都是如此？他没在楚熠身上感知到这种变化。

“老夫这辈子就没遇到过不能医的人，除了你师尊。不把他治好，我死也不瞑目。”

清尘仙尊能活到化神期是强者，能活到大乘期就是奇迹了。一生痴迷于疑难杂症、能他人所不能的申子煜今日见到魔君清尘后，被激起了挑战欲。若是能让清尘仙尊成为第一个神魂不全飞升之人，他定会名垂青史！

“就这么定了，你和他们去魔族。”凌云子不打算给他们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