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莲台南家如此奢靡富有，全是剥削得到的。”楚熠神识的声音顺着红绳传到清尘仙尊神识里。

魔君清尘：“三大家垄断医毒、刑罚、兵器，加上学堂惑众。怪不得屹立万年不倒。”

楚熠：“要是这么说，这学堂虽然可恶，但总好过在外边吃苦受累人人拿捏。羽织生不想走，心里想是抱着一点期待。万一他学有所成就可以带着阿爹阿娘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魔君清尘：“莲台南家不会让他离开的。被蒙蔽双眼的奴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被蒙蔽的奴隶。”

羽织生抱着剑首：“剑首哥哥，今天，学堂教到万物有灵，人之为上，妖魔其下，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想好好修行保护爹娘，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妖族便要低他们一等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剑首哥哥”

“万物有灵，万物平等。此事，错不在你。我想了想，以后这种事情避免不了，不如带你离开。”

“不可以！”羽织生听见这话瞬间炸起，不赞同的看着剑首：“学业未满，逃离学堂是重罪，我不能连累你！而且我来这里就是帮您的，如今不光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拖了后腿，我真没用！”

“帮我？不是监视我的么？”剑首轻笑，不等羽织生解释继续说：“那老东西对我不放心，肯定会派人监视我，不是你也是其他人。不怨你。从学堂逃走后，你需要担心的是那老东西的追捕而不是莲台南家的。南家不会对一个小弟子大动干戈，我会给你们安排个安全的地方。妖族现在一盘散沙，我需要个人帮我把他们聚拢起来，待时机成熟，与我一起扬了三大家，如何？”

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在他口中好似不堪一击的纸屋子。

“三大家今日见面许是在商讨继任大典的事，时间太短了，我……来不及的。”

剑首摇头：“不在继任大典上。还是那句话，总有人会坐在南家家主的位置，杀了他，并不能颠覆三大家。此事，你莫要和他人说，你的本体过百年后，会进入成年期，不再是这般光秃秃的，而是鲜艳亮丽的凤凰，到时候万妖匍匐于你，不会再任人欺辱。而我也会成为南家有史以来最强的剑首、剑尊，那之后你来找我，好么？”

羽织生年少，对剑首充斥着信任与敬佩。他眼中的剑首无所不能，剑首说什么他都信：“剑首哥哥可有帮手？温灸？他今日帮我了”

羽织生点头：“此事，是你我的秘密，切莫告知他人。”

站在外观正大光明偷听的楚熠突然被点名：“等等，师尊。温灸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学堂弟子！剑首好像也不是简单的剑首，他是奸细？奔着覆灭三大家来的！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撼动三大家的地位”

屋内的谈话，魔君清尘通过红绳都已经知晓：“回溯幻境是发生过的事，我们无法改变，看看就好。他们覆灭不了、自有后人覆灭。”

楚熠：“希望他能成功吧”。

魔君清尘笑着看他担心的样子：“你倒是看得入迷。喜欢剑首？”

“啊？”楚熠连忙解释：“也不是，就……欣赏！对，欣赏！”楚熠语气发虚：“剑首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师尊对南家少主可有这种感觉？”。

“没有，我到现在都没有靠近过南家少主，没有这种感觉。喜欢便喜欢，没什么可遮掩的……同龄人中，与他相似的弟子也有，待回去，师尊给你找找。江佛佛常年不在，你身边缺个伙伴。省着你太过孤独”魔君清尘这话一出，楚熠瞬间收敛笑容，扭头怄气，背对着魔君清尘使劲抻了下红绳，语气委屈：“我有师尊，我不孤独。师尊，你又要撵我走。”

心思被戳破，魔君清尘转移话题：“也不知道这是具体哪个年月，若是能有幸见到仙祖和魔神那场对战便好了。”

这话也说到楚熠心里：“不知道，但三大家看着如日中天，怎么也不像末代的样子。魔族更是东躲西藏和老鼠一样，那魔神怕是还没出生。”

他曾在京城噬鬼的幻境中目睹那场大战。血浸焦土，寸草不生，灵力碰撞后炽热的气息恨不得将人烤化，幸而他不生在那个时代。

幻境突然扭曲变幻，魔君清尘率先将还委屈着的楚熠紧紧圈在怀里：“抱住我！”

明明二人身量差不多，可魔君清尘还是下意识将他看做孩子。楚熠挣出怀抱，不等魔君清尘呵斥又抱回去：“师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护着您。”说罢周身升起屏障将二人稳稳护在中央。

“这时候闹什么！”

楚熠不管不顾，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担在魔君清尘肩膀，嘴角裂开大花。魔君清尘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谁抱着谁都一样：“幻境波动，叫下系统看有回应么。”

楚熠试着呼叫，一脸菜色：“又失联了……但是他在也没什么用，随便吧。”

四周天旋地转，楚熠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万花筒，晕乎乎。魔君清尘抬手遮住他眼睛：“闭眼、凝神”。

幻境重新出现，四周土地焦灼，一片炽热与死寂。剑首执剑与一蛊雕作战，身后跟着同样重伤的楚熠。楚熠身上骤然出现贯穿的伤口，无防备的喷出一口鲜血，环顾四周，魔君清尘消失了。

指尖的红绳连向不远处的巨石后边，他稍松口气看向还在和蛊雕作战的剑首。

又是这凶兽。和魔君清尘在仙祖秘境斩杀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