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紧张的用手帕将他手擦净后，有些强硬：“师尊，我给您拿点蜜饯，咱们把药喝了好不好。多少能缓解些痛苦”

清尘仙尊无神的眼睛看向他，突然露出一点笑容：“你……恨我么？”

楚熠闻言一愣，江佛佛恨过清尘仙尊么？“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弟子何时恨过你。”

“我对你向来严厉，如今又让你落入此境地。”清尘仙尊半真半假的说到。

【他的意思是，江佛佛因为他被褚熠囚禁，问江佛佛是否恨他。】

楚熠自然是回答：“师尊多虑了，弟子……从未恨过师尊。”

清尘仙尊叹气，虚虚靠在床边，拿过他手中的汤药欲喝下，可手臂伤口未愈，汤药甚至都送不到嘴边。

楚熠握住他的胳膊，将药碗拿走：“弟子喂您吧。”

他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清尘仙尊嘴边：“喝了便不痛了。”

【小心他眼睛突然恢复，一下子杀掉你。】

楚熠搅动汤药，装作没听见。

清尘仙尊忽然问到：“门中弟子尸身遍野……可安葬？”

楚熠握着汤碗的手下意识收紧：“已经安葬，师尊放心。”

清尘仙尊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辛苦你了。”他曾在无数次心魔幻境中埋葬漫山遍野的残肢断臂，万万没想到，有一日，竟然有人先于他告慰亡魂。

而这个人，还是楚熠。

清尘仙尊精准握住楚熠发抖的手，声音温柔：“你在害怕，你在害怕这场屠杀，对么”。

“我……”楚熠本不想承认：“师尊，我……恶心。我现在还能闻见……血腥味……师尊……我害怕”楚熠声音发颤，拼命压着胃里的不适。

“师尊……知道。过来”他用尽力气将楚熠拉过来，第一次真心、纯粹的拥抱了这个弟子，企图用仅剩的力量安慰这个异世之人。

“是师尊的错，以后师尊定会好好护你。”

他已活一万多年，居然重生后欺负了个孩子。若非自己，二人不会进入幻境，他也不必见到那场屠杀。

那场屠杀，是他万年噩梦。楚熠如此年轻，哪里经受得起。

楚熠挣扎着离开，被清尘仙尊固执的按住。

“是师尊的错，相信我，离开这里后，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楚熠心中委屈，眼角湿润。这几日他太累了，先是在王陵里被抽离神魂，后是被迫生剖清尘仙尊灵海，再是无闻宗漫山遍野的尸体。

系统靠不住，楚熠面对原著没有的幻境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出了幻境如何面对那个人。

鼻尖的清香太过让人沉溺、放下戒心。我现在是江佛佛，楚熠心中想。清尘仙尊对江佛佛那么好，短暂的靠一下……是可以的吧。

就一下……

“睡吧。”轻柔的声音自耳边的胸膛传过来。

清尘仙尊怀中并不如其看上去那般冰冷。他抱着怀里熟睡的楚熠，十分庆幸没有暴露身份。

无论这一世，后续发生什么事。只要楚熠不修魔、不屠戮宗门，他定要护他。

清尘仙尊身子虚弱，在楚熠熟睡后也陷入昏睡。魔族漫长的夜晚，第一次过得如此快。

楚熠被太阳晒行，猛地起身迎见清尘仙尊早已挣开却浑浊的眼睛，反应过来昨夜发生什么，心脏怦怦直跳，脸色通红。

不成体统！

“师尊，弟子不是有意……”楚熠赶紧解释。

清尘仙尊打断他的话：“啊~徒弟大了，师尊上赶着抱都不愿意了。”

楚熠内心震惊！江佛佛拜入师门时是少年又不是婴儿！清尘仙尊什么时候抱过他！

“睡得舒服么？”清尘仙尊双目仍然一片朦胧，歪着头看向他。

楚熠发自内心的回到：“舒服”。

“那还说什么？我一个灵力全无的人，你想让为师饿死在床上么？”清尘仙尊半是责怪。

清尘仙尊重伤在身，没有灵力，必须要像未修炼的人族一样进食。

事已至此，丢脸丢的也是江佛佛，楚熠一咬牙，干脆不纠结了：“多谢师尊。弟子给您拿点吃的，您稍等。”

他环顾四周，发现桌子上红布蒙着些东西。

魔帅每日的起食饮居都有专人安排，楚熠以为那是他熟睡时送上来的早餐。心里还嘀咕了下，魔族的早餐还用红布盖着？

清尘仙尊在他眼神瞄向桌子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熠抬步便向桌子上走去。

出于一点点对楚熠的试探，他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