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自知活不久,对外边的世界没有向往。只想要你们帮我救一个人,若是同意,我便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人在哪。”袅袅正色。
“若是她受虐待、被强迫,即便你不帮我们,我们也可以出手救他。你也不要放弃自己,师尊医术强于我,我没有办法医治,他也许有。”
常年周游在各客人间,听惯了甜言蜜语、虚情假意的袅袅,竟然在楚熠的话里听出了真诚:“这桃夭坊看似只有三层,实际底下还有两层赌场。你们腰间的牌子,是那的。只是你进门便说要三层的房间,并且脸生,所以他们不会带你去那里。诸位仙家要找的人应当是在地下,也正因如此,莺姐姐迟迟没有给回复。奴家有个姐姐,被他们赌输了,带到地下去玩,她已有身孕,必然是遭不住的。”
怪不得他们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虞行闻言拍桌而起:“我的天!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勾当!”
房内气氛紧张。
“我刚刚出去在上三层搜了圈,确实没有见到向兄他们。而外边的师兄弟也未说他离开。”楚熠对虞行和江佛佛说到:“不如和他们去地下看看。正好看看这桃夭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绿衣女子拉起衣衫,起身来到帘子后浴桶,不知拨动哪里的机关,浴桶移位露出下边的通道。
“三楼还有地下通道?你们桃夭坊是何人设计的,当真是天才。”江佛佛问到
绿衣女子解释:“哪位天才设计的,确实不知。但我们这里每层楼都比正常高出半截,弯腰下去沿着墙边走,可以到赌场的通道。不想让别人知晓去赌场的人就会从房间的暗道过去”
她走在最前边带路,楚熠突然拉住对方:“等等”
绿衣女子眸光一暗:“客官这是反悔了?”
“不是,我们带下面具。”
下行的楼梯很长,各个房间的通道并不交叉,可谓隐蔽性极好。
楚熠能感受到周围空气温度降低,墙面开始出现水珠,猜测大概已经在地下。
再拐过一个角,打开石门,喧闹与争吵扑面而来。
一个庞大的、昏暗的、奢靡的大型赌场出现在众人面前。
灯火昏暗中,一个个桌子前围满了赌徒,有修士,有地方贵族。还有几个脱得只剩里衣的男男女女,面容较好,身材纤细。
搂着他们的人,夸下海口让对方见证自己如何逆风翻盘,把她、他赎出去。
赌桌上烛火摇曳,将每张脸上的刺激、紧张、期待和压错宝的悔恨映得通明。
每次庄家抬起骰盅就像揭开魔鬼留下的宝藏。
是生、是死,富贵、潦草皆在这一刹那。
被拥抱其中的人看透玩客嘴里的谎言,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不多言语。
江佛佛此刻无比庆幸面具将自己厌弃的表情遮了起来。
这是赌场的常态,京城最大的赌场背后甚至有皇家的手笔,用来收集情报。可他对这里浑浑噩噩的气氛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地下一层是普通赌场,宽阔的场地,所有赌桌都聚满了人,人山人海。袅袅并没有带他们在这层停留,而是直奔楼梯,继续下行。
几人看到,地下二层,也是赌场。
但是供更加权贵之人用。
一排排单个包房,每个房门口都有统一穿着的赌场侍卫把手。
有的执剑站立,有的双手背后。
一个原本漆黑的房间突然亮起绿色烛火。
两个执剑侍卫对视一眼,似乎得到什么指示,直接开门走进房间。
不久,便拖着被白布包裹的如虫茧的人出来。
层层之下,看不见那人的脸。
只是纤细如女子的身形和随着拖拽渗出的血液,昭示着对方的身份。
楚熠三人对视,都从另外两人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除了他们三人,这层的其他侍卫,或是看见的客人却都不以为然。似乎那两人拖出去的只是垃圾罢了。
楚熠之前以为袅袅身上的伤是被莺姐姐他们虐待。
现在意识到,这本身恐怕也是桃夭坊“服务”的一部分。
两个赌场侍卫,在转弯后消失。
楚熠拉住江佛佛胳膊,阻止对方冲出去,眼神示意他:没救的,已经死了。
袅袅敛目,对一间房前两个背手的侍卫出示通行证,吩咐到:“开个新房,我陪几个客官玩玩。刚刚几位仙君在上房点了吃食,记得一会儿送过来。”
对方看过无误,将房门打开,等众人进门后,便拿出后背的佩剑,呈执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