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走出胡同,金启晗对肖冠臣说:“你回去跟张盐请个假,好好养养,别落下病根。”
肖冠臣低头注视着自已的右手臂,之后再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三人,心中五味杂阵。
金启晗将肖冠臣拉到一边,“小肖,有几话我想对你说。”
肖冠臣耷拉着脑袋,如同小学生一般颔首道:“金老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以后我凡事都会冷静,量力而行,能忍就忍,能躲就躲,一定不给自已和别人添麻烦。”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这罪就算没白受。那些人都是垃圾,喝酒又没酒品,都是疯子、恶霸、无赖,以后还是能远离尽量远离。你想,如果他们当时顺手拿到吧台里的水果刀……还好今天有晏麒在,否则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了。”
“小子,你金老师说得对!现如今这世道,打赢了不一定去监狱,打输了一定去医院,你得把你金老师的话记心上。”
吴悠站在旁边笑着道:“不过他说归说,你是没瞧见他当时都急了,抓着晏麒让他去帮你,生怕你被欺负。”
肖冠臣惊喜的抬起头,眼中闪着光亮,“真的吗?”
“那还有假!”
“谢谢金老师,谢谢晏大哥。”肖冠臣感激的扬声说着。
金启晗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一笑道:“客气什么,我们也没帮你什么忙。回去多吃点好的,好好补补。”
肖冠臣笑着点了点头。
吴悠特意支开了晏麒和金启晗,毕竟这俩人很长时间不见,得腻歪腻歪。
他独留下肖冠臣,两个人避开人群,慢慢散步回去。
“哥,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吴悠轻轻应了一声,琢磨着怎么开口才不会伤了这孩子那脆弱的玻璃心。
“跟家里合解了吗?”
肖冠臣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皱了皱眉,最后摇摇头。
吴悠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他吊在胸前受伤的手臂,“你这样……一个人行吗?”
肖冠臣低头看了眼自已的右臂,一撇嘴,毫不在乎的道:“行,怎么不行。”
“吃饭怎么办?”
肖冠臣想也不想的便说道:“大不了叫外卖呗。”
吴悠轻哼:“你哪来的钱叫外卖?你呀别防备心那么强,也别总把别人的好心当成是在可怜你。”
见肖冠臣还想说什么,吴悠眼睛一瞪,继续道:“听我说完,实话告诉你,我当初也是因为和家里闹翻被赶出来的,你现在遇到的事情都是我当初遇到过的,我甚至比你更懂得这里面的心酸和艰难。”
肖冠臣猛的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真的吗?”
吴悠点头,“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和金子成为铁哥们的?”
“就因为他当初帮了您吗?”
“不然呢?这世道谁不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谁愿意惹一堆麻烦在身上?以后对于真心想帮你的人就不要拒绝人家的好意,你应该感谢人家还有闲心愿意管你。”
一说起这些,肖冠臣就蔫了,“我知道了,刚才在医院我不是有意的。”
“好了,说完这个咱们聊正事。”
肖冠臣一脸吃惊,难道刚才聊的不是正事?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正事吗?
正想着,便听到吴悠开口道:“你之前住在哪儿?学校宿舍?”
见肖冠臣点头,吴悠接着道:“你胳膊不方便,宿舍的床你上着费劲,不行就把被褥拿到地上打地辅,先凑合着。至于吃的方面,张盐那里也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实在不行我可以给你送饭。”
肖冠臣听到这些下巴差点儿掉下来,一连串的问题闪过脑海——这是要干嘛?这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他有什么企图?
难道是因为同病相怜?
可是为什么呀?
不会是看上他想追求他吧?
果然是小孩子,脸上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吴悠翻了个白眼,阻止他的天马行空,“打住啊,别瞎想,我对你没意思。”
“那你……”
“你才20,我疯了心了才会想把你拐上床。我是老师,有职业操守。”
肖冠臣更惊讶了,忙叫唤道:“啊?!你是老师?没看出来啊!”
吴悠懒得搭理他。
“我家有条小狗,我每周都会给它炖大棒骨,你这手不光得养还得食补,俗话说吃哪补哪。”
吴悠考虑得细致,连肖冠臣自已都没想到的事情,吴悠都替他想到了。
肖冠臣最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您为什么对骨折这么有经验?您也伤过吗?”
“当年我的手掌被我爸打断过,是金子把我带到段爷爷这里治伤,还把我安置在他们家养病。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完成学业,他是我的贵人。”
吴悠毫不避讳的谈论自已当年的事情。
“吴大哥……”
肖冠臣支支吾吾半天,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跟吴悠说。
曾经他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嚎啕大哭,却没有一个人在意过,连最应该爱自已的父母都不在乎他的死活,陌生人又怎么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