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芃邑回头看到趴在宿舍窗口殷切期盼的战友们,不尽抿着嘴偷笑,孛儿帖赤那完全充耳不闻,领着苏芃邑直奔营区大门。
猎豹特战大队每个月都有外出名额,通常一个战斗班组能出去一个人,特殊时期一个排才一个外出名额,所以这种机会很宝贵。
苏芃邑他们这批新队员来猎豹好几个月了,也没机会出去一次。
“想好去哪儿了吗?”孛儿帖赤那问着。
“很久都没去过游乐场了,可是我还想看场电影,时间来得及吗?”
孛儿帖赤那算了算时间,一般外出4-6小时必须归队,加上往返的路途,实际上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其实没多少。
“二选一,选你最想干的。”
“游乐场。”苏芃邑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咱们可以在游乐场里吃顿好的再回来。”
一提到吃,孛儿帖赤那就特别开心,一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苏芃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果然像队长说的,喜怒都挂在脸上,可爱的要命。
大半年没出去过了,别说苏芃邑,就连孛儿帖赤那也超级兴奋,攒了大半年的钱,终于有机会花了。
穿梭在人群中,坐公交,挤地铁,两个人略显局促。
大城市的繁华他们平日只能远观,鲜少有机会能够置身其中。尤其军装穿久了,即便穿着便装,身上也透着浓浓的兵味,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站如松行如风坐如钟已经深深刻进了他们的骨血中,两个人疾步如风的走在地铁站内,高大威猛的形象、英俊的外表引来无数少女的侧目,一路上两人都成为了路人目光的焦点。
面对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两人却一直面向前方行注目礼,视线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作一秒钟的停留。
在猎豹特战大队,这些小伙子们几乎见不到女人,自然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有人会问,难道女子特战队的不是女人吗?
还真不是。
在猎豹男队员们眼中,压根没把她们当姑娘看。在男队员们心里,身穿花裙子,脚踩高跟鞋,说话软声软语的才能叫女人。
没事就哼哼哈嘿跟他们打成一片的,那只能叫汉子。
平时几百个人在一起除了训练就是教育,无时无刻不想着如果能出去该有多好,哪怕是半天也好,至少能看到几个漂亮姑娘,饱饱眼福也行啊。再不济就是军区总医院的来巡诊,看看那个又丑又胖的女军医。
当真是当兵两三年,母猪赛貂婵。
女军医丑是丑了些,胖也是实打实的胖,但是好歹是个女的啊。不过这些杂念在训练时,直接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马上就要考核了,整天训练累的跟狗一样,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当幻想成为现实,当孛儿帖赤那真实的站在游乐园门口时,他又是那样局促不安。
长年的特战生活让他觉得哪里都存在着危险。
此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一个撤步转身,下意识就浑身紧绷,却见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颗气球,欢喜的从他面前跑过……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已真是反应过度了。
别看平时孛儿帖赤那傻憨憨的,他其实骨子里很细心,刚一进园区就买了水和各色小零食,还事先搜了一下大概哪些项目比较好玩,玩累了哪些地方可以休息和吃东西。
孛儿帖赤那自觉当起了向导,带着苏芃邑满园区的转,两个人直接就玩疯了。
这一天对于苏芃邑来讲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他一直都在心中幻想着,这一生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去一次游乐园。
而今天,他感觉自已梦想成真了。
游乐园里的人很多,他们两个人每玩一个项目,都需要排很久的队,基本上陷入了排队2小时玩耍5分钟的无限循环。
但是对于苏芃邑来讲,这无形中更增加了他和孛儿帖赤那共处的时间。
尤其过山车这一类惊险刺丨激的项目还有抓拍,他们看着自已一张张狰狞的照片,简直不要太搞笑。
“要买吗?”苏芃邑悄悄问孛儿帖赤那。
“算了吧,要20块钱一张,太贵了,有这钱咱俩买冰棍不好嘛。”说着,孛儿帖赤那就拉着苏芃邑往外走。
苏芃邑听到孛儿帖赤那这么说,也不好任性妄为,可是心里又着实舍不得。
那些照片里有几张他很喜欢,就这样不买多可惜。
之后他慌称自已要去厕所,绕回去把那几张照片都买了,一直藏在背包夹层的口袋,没让孛儿帖赤那发现。
他们这天一共玩了八九个项目,最后一项大摆锤,直接把孛儿帖赤那玩吐了。中午吃的披萨怎么吃进去的,这时候又怎么吐出来了。
孛儿帖赤那向来很珍惜食物,他觉得万般可惜,在回程的路上还一直念叨着,浪费可耻,钱白花了。
他们回程时,并没有因为玩嗨了而忘记自已光荣的使命——代购。
整个中队就他们两个人出来,各种代买任务就包在他们身上,到最后东西沉的根本就拎不动,两个人累得像狗一样,还没赶上晚饭。
李朋扬嘴里吃着曾柏瑄分给他的鸭脖,看着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夹咸菜,不尽调侃道:“瑄儿,看见没有,去外面看花花世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咱一点儿都不羡慕。”
“您说的对。”曾柏瑄一副狗腿状。
可不管李朋扬和曾柏瑄说多少风凉话,他们脸上的羡慕之情是掩盖不住的。而苏芃邑嘴里虽然嚼着馒头,但是架不住他心里美呀。
对于苏芃邑来说,这一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一天他拥有了和孛儿帖赤那的第一张合影;
这一天他达成了多年的心愿;
这一天天气和温度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