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芃邑的表情,孛儿帖赤那一阵无语,上手就弹了苏芃邑一个脑崩,直打得苏芃邑捂着脑门痛呼出声。
“我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在放屁嘛?你真是欠收拾。”
“你都说什么了?”
孛儿帖赤那撇过头不理他,坐在一旁生闷气,感觉像是自已热脸贴了人家冷屁丨股。苏芃邑一脸焦急,想拉他,又不敢,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苏芃邑诚恳非常的道:“分队长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你再说一遍行吗?”
“好话不说二遍。”
见孛儿帖赤那不理他,苏芃邑心里很难受,此刻他无比讨厌自已因为对方的一个表情,一个微笑,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这样患得患失,像个神经病一样。
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够懂他内心所想,该有多好呀。
看苏芃邑缩在角落那可怜模样,孛儿帖赤那于心不忍,便道:“我刚才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烦恼,你今天会这样做,也是有你自已的原因,你不愿意告诉我,也一定有你自已的考量,但是!”
孛儿帖赤那话锋一转,“我还是挺失落的,我一直在想,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心里有事为什么不来找我说?后来我又说服自已,你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那就干脆换我来找你,这样你就不用纠结了。”
听了这些话,苏芃邑心里猛然震动。短短的几句话,说得他心里暖哄哄的,不争气的又红了眼眶。
苏芃邑吸了吸鼻子,抱着双腿坐在那里,轻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孛儿帖赤那诚实的点头。
“如果你有事,也会找我说吗?”
“我有事一般都找队长,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以后找你也是一样的。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队长就总说我挂相,喜怒哀乐一看就知道了。”
苏芃邑扭过头看着孛儿帖赤那,“分队长,你别误会我,我不是故意不说,有些事不想说也不代表不信任,而是我真的开不了口。”
这时孛儿帖赤那轻轻将手搭在了苏芃邑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架式,“有啥开不了口的,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不想说,我就这样陪你坐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这样总行了吧?”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芃邑突然问道。
“你傻啊!”孛儿帖赤那用肩膀撞了一下苏芃邑,“新训选拔的时候我是你的教官,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这个人挺讨人喜欢的,我很喜欢你。”
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突然吗?
此时此刻,苏芃邑简直要幸福死了,哪怕这个人只因为他们是战友,但听到这些话,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觉得值了。
要说在部队里,队员们朝夕相处,大家关系必然是比其他人来得更亲密一些。但是在孛儿帖赤那心里,反倒觉得苏芃邑是所有战友之外特别的存在。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苏芃邑是他参军这么多年,第一个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除了水杯、笔记本、钢笔以外的人。
“你喜欢什么?”那时候苏芃邑这样问他。
“喜欢吃好吃的。”孛儿帖赤那傻傻的回答却逗笑了苏芃邑。
“我是问你的喜好,比如喜欢花,喜欢看风景,还是喜欢什么?”
那时,孛儿帖赤那说他喜欢看星空。
“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喜欢躺在草原上,嘴里叼着草根,在安静的夜空下发呆。”
后来这个人在他生日前夕,来到他的宿舍。双手背在身后,表情紧张而小心翼翼。之后把双手举到身前,那样欠着身,小声的对他说:“这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个人竟然送了他一个八音盒,里面还附着一张小卡片——
【我希望当你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或许能想起在草原上,在漫天星空下,平静又惬意的生活。】
孛儿帖赤那觉得这个人好可爱,白净的面庞上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在那一刻,他想,来自这个人的心意,无论是祝福还是什么,总之这一份善意和温暖,他接收到了。
那段时间,孛儿帖赤那的状态不太好,几次考核成绩都是中等,他很焦虑。这个礼物让他第一时间便感到被治愈。
当音乐通过手摇的方式轻轻摇转出来,他能听到耳边响起的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旋律。
后来苏芃邑告诉他,这段音乐是选用的‘夜曲’。
孛儿帖赤那曾追问苏芃邑音乐盒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苏芃邑只说那就是个灯塔,没有特殊的含义。但其实那个图案是‘迈诺特礁灯塔’,这个灯塔的寓意是——我爱你。
之后两个人又在训练馆里呆了一阵子,临走时,孛儿帖赤告诉苏芃邑,“大队长批了咱们一天假,让我陪你出去散散心,你想想明天去哪儿。”
苏芃邑惊喜的瞪大眼睛,听到这个消息不免喜出望外,“真的吗?你没骗我?大队长让你陪我出去玩?”
孛儿帖赤那纠正他,“不是玩,是散心。想想吧,想好了明天咱们就出发。”
苏芃邑恨不得立即欢呼,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回宿命的路上,他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这状态一直保持到进宿舍。
“分队长找你啥事啊?”曾柏瑄躺在床上,支起上半身问着刚进门的苏芃邑。
“大队长让他明天陪我出去散心。”说到这里时,苏芃邑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还有这种好事?那下次我是不是也应该上个顶楼啥的……哎哟!”话没说完,脑袋就被魏秦川抽了一巴掌,力道不重,但是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了。
曾柏瑄撅了撅嘴,“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