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拢过来的人愈发的多,不管是奴隶还是将士们,目光都紧扎在交锋的两人身上。
鲁尔攻势一如既往的猛烈,铁锤呼啸着反复砸向白兰即,在鲁尔庞然的身躯下她如同待宰羊羔,一次又一次惊险挨着铁刺擦过,却只守不攻,翻腾于马背。
鲁尔失去耐心,再一次进攻不成之后,并未收回冲势,反而绕到她身边突然伸手拽住了她脚踝,狠狠下拉,腰粗的铁锤蓄力一击。
“小心!”塔拉的惊呼声传入场中。
白兰即翻出马背,却拽紧缰绳踩着马镫撑着不肯跌落,遍刺的铁锤擦着她的右臂砸下,三层棉衫被挖碎,如同一个血爪印,刺破里面白皙的皮肉。
围观的人群发兴奋的怪叫,塔歌一遍又一遍默祷着长生天庇佑,攥紧了妹妹颤抖的手。
人群最外面多出个低调的身影。
“自顾不暇了,还要管奴隶死活。真是蠢货。”
阿惹耐抱臂站着,作壁上观的姿态,却紧盯场上的动静,心中狐疑。
十五条人命太重,她收起了那种孤注一掷的拼劲。但这并非白兰即实力。
果然,重新翻上马之后,她不再躲避,平直的马刀在她手里如同灵巧的绸缎,一片片削落鲁尔的衣衫,白花花的肉东一块西一块挤了出来,氤出血色。
人群有了小声的奚笑,鲁尔心急,几次前倾着噔站起来,想要将白兰即锤落马下。
白兰即余光追着鲁尔的动作,此人下盘稳重,想将他挑下马去,须得全力撞伤,力量压制白兰即不会占据上风,可是鲁尔的上肢却不甚灵活。
如今他阵脚已乱,白兰即不再躲避,一个虚晃擦肩后,刀锋狠扎入鲁尔的大腿,接着马匹前冲的惯性,生生削去,前腿的肉连带着铁锤链条被她挑飞。
鲁尔发出惨痛怒吼,暴汗如雨,旁边的下属立刻扔来狼牙棒,他急忙忙伸手去接时,露出了全然未曾防备的腹部。
白兰即撑在马背飞身踢去,这一脚踹出却觉得身体绵软,一瞬间所有力气流失,如同被人从胸口挖走一块。
她的动作骤然下落,拼着毅力才紧抱住马脖子没有掉落。
惊愕抬眸,却见到鲁尔残忍一笑,狼牙棒重击在白兰即侧腰,她如同断线的风筝对折飞出,砸入泥地。
塔拉惨叫一声,姐妹俩冲上去扶白兰即。
校场响起阵阵欢呼。
五个奴隶被推出来,站成一排跪下。
鲁尔被人抬下马去,早已备好的医师上来替他包扎,见到他碗口大的一片肉被削去,吓得跪倒在地。
“把肉洗干净,给我按回去!”鲁尔狠声吩咐,又看向白兰即,獠出挑衅的狂笑,“第一句局,我赢了!行刑!”
白兰即未曾反应过来,几颗头颅已经远远滚下,她踉跄着追上前去,没走几步就扑到在地,两只手攀腾着上前,急切地扫视过地上那几张惊惧绝望的脸,没有许铭。她闭了闭眼,又因为心中那份隐隐地庆幸而倍感羞愧。
“可敦,你伤得太重了,我们先下去调整。”
鲁尔远远喊道:“你要是走了,就当认输。”
“做梦。”白兰即恨声吐出两个字,撑着塔歌的手站了起来。
左腰被狼牙棒划烂,手指粗地血痕交错得触目惊心,白兰即却只是让塔拉抵住她下滑的后背,接过棉布吸气包扎,系带时却手抖得如何都系不上。
塔拉小声哭起来:“对不起,都怪我,可敦,你别管我了……”
白兰即没力气安慰她,捏住了她的手:“铁锤上……有迷药,快去找两壶打得满满的茶来。”
姐妹两人又是一惊,塔歌立刻想通了白兰即的不对劲。
塔拉骂了一句,抹着脸小跑着去了。
白兰即催促着塔歌将伤口用黑布包紧止血,越紧越好。如果只是随便包扎,接下来的作战会将伤口崩裂更大,失血过多而体力不支,白兰即吸着气让塔歌将黑布卷到最紧,直到坐着难以喘息才作罢。
对面的十个奴隶缩在一块,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命运降临,白兰即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讥笑奚落的视线反而更让她平静。
阿惹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白兰即没有理会,在瞧见厄今是却动了动眉,错开了脸。
本能的,白兰即不想今日再生波折。
第二轮比赛在宣布规则时涌入大量士兵,持枪佩刀,高坐马背,有序的散开,鲁尔的下属又牵来了五十名奴隶,分发了佩刀和盾牌,将他们赶入了士兵们的包围圈。
“接下来,我们比阵法,给你一刻钟,在香燃尽之后士兵们开始屠杀,在他们死完一般之前,你待人结阵冲出去,就是你赢,否则……”
鲁尔对着她凶狠地抹了下脖子,而后放声大笑。
白兰即神色变得惊怒,撑着塔歌站起身来:“不过是闯阵,我一人便可!”
鲁尔嗤她狂妄,但见她震怒到要将他撕碎的目光,又更加乐见其成。
“本爷就是爱看贱民被刀一寸寸搅碎,血肉腾飞,刹那风景。”
白兰即暴怒:“鲁尔,我们再来单挑过!”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何必如此费神,我且有一更快更好看的戏码,诸位不如一观?”
鲁尔朝来人恭敬行礼:“四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