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将菩疑扇得耳朵嗡鸣,整个人都静止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大量的护卫蜂拥而入。
挞戈即便知道她会拳脚也气定神闲,原来除了表面的护卫,还有一定数量的人维护他的安全。
白兰即见菩疑没有再继续动作的意思,微沉了肩膀,对挞戈扯出个笑来,主动邀请他出门游玩。
挞戈横了菩疑一眼,最后还是给美人儿面子,径直走了。
随着领主的离开,护卫队又鱼贯离开。
菩疑枯坐了一整日,才等到白兰即回来。
房中没有开灯,一片暗色中,只一个更深的剪影坐在桌前。
白兰即脚步一顿,接过侍女大小提的东西放到桌上,将人打法走后,点燃了几盏蜡烛,又翻出一块香油拆开,抓走一大把取药葛根熬汤,热气腾腾的倒入铜洗端到桌上。
“先用香油涂抹伤口,然后用葛根汤清洗再上药,你自己处理,需要我帮忙再叫我。”
刚离开,一盆煮沸的葛根汤水就被连盆子一起拂落在地,热气蒸腾中只剩下铜洗在地上丁零当啷。
“菩疑!”白兰即立刻上前,看到铜洗里洒得不剩一滴,神色沉了下去。
“自己去煮。”
转身之际,那人一个健步上前扼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隐含怒气。
“我不要任何东西,不要再求他了,不要去赐福。”
“松开。”白兰即挣扎了两下他却抓得更紧,她也怒了,猛然抬眼,却撞进他铺了层水汽的眼睛里。
目光下移,又看见脸上还残留着清晰的红痕,火气一下被扑熄。
她生硬道:“去打热水敷一下脸。”
菩疑没动,只是抬头重复:“不要再求他了。”
白兰即不自在的甩开他的手:“自保而已,不是为你。”
菩疑亦步亦趋跟到屏风后面,“明日我们就走。”
白兰即反问:“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菩疑厉声:“反正你要是敢去,我就当中刺死那个挞戈,拉你一起下水。”
白兰即磨牙。
他步步紧逼:“明天你就找他说清楚,就说你不愿意,把这些东西全部拿走,我什么药都不需要。”
白兰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赐福要做什么?”
菩疑磕巴了一下,又嗤道:“他让你做的能有什么好事,殿下是不是有点太关心我了?”
“你别自作多情,我是为了逃跑的时候不带着拖油瓶。”白兰即反唇相讥,“你要是因为受伤被人砍死,我不会多看一眼。”
菩疑气得深呼吸。
不欢而散,桌上的药谁也没再碰,连用膳都没吭一句,早早就各自睡下。
白兰即睁着眼睛,莫名心绪烦乱,大夫说菩疑的伤口要清洗,他又没换药,到时候溃烂感染更加麻烦。
怎么说去斗兽场也是因为她才被荣瑟注意上。
但是她会来到这受区区一个首领的拿捏,也是因为来找菩疑啊。
两个想法来回横跳,白兰即再次翻身,忽然闻道一股异香。
她迅速反应出不对,用袖口掩盖口鼻,悄然下床,绕到屏风前去。
菩疑也没睡,刚走近他便睁开眼睛,白兰即迅速捂住他的嘴,示意他看向窗户。
一根竹管从窗户纸戳进来,正吹入迷烟。
菩疑伸出手指堵住了竹管,没多时外面咳嗽几声,传来倒地的声响。
白兰即支起窗户,让菩疑把人拖了进来,将他的手脚跟床柱绑在一处,按着他的头朝后一磕,人便痛醒了。
面罩之下却是一张精致的脸。
“放开我!若是被别人知道你们把我抓起来,一定会受到严惩!”
白兰即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盯着他瞧,菩疑看在眼里,一拳头正锤在他面门,把人又打晕,然后又“砰砰”几巴掌将他抽得晕头转向。
“你们是这两个外乡人!胆大包天!知不知道我是谁!”
菩疑又是一拳。
他今夜火气旺盛,正好来了出气筒,几轮拳打脚踢之后,美男也遭受不住,再漂亮的脸也发青发肿了。
醒来后不由分说抱住了白兰即的腿:“别打了……是荣夫人派我来的,夫人救命。”
菩疑额角乱跳,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脚,要不是绳子绑住能直飞出去,白兰即反应速度地用枕头扑住他的脸,将惨叫声压下。
“你疯了,你想打死他?”
白兰即蹲下身去:“你怎么觉得我就一定是哪位夫人?”
男子痛捂着脸,口水和血水混在一块滴答落下,畏惧地往白兰即身边缩去,说话还尚为含糊,却不忘讨好。
“这样的好姿色,定然是某位新夫人吧,就算现在还不是之后也会是,何况能让荣夫人派我来此,一定是你威胁到她。”
菩疑冷声道:“再叫夫人我抽烂你的嘴。”
他马上闭嘴,又忍不住委屈,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望着白兰即,暗含秋波。
“姑娘,你的奴隶太凶了,能不能把他先赶走,我一定知无不言。”
说话间还不忘。
他这一招对荣瑟最好用,每次争宠示弱屡试不爽,包管得到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