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挞戈倒是很吃荣瑟那一套,但是白兰即光是想一想自己做作起来就马上否决了,终于她想到龚若凝。
她被软禁在郊外行宫时,龚若凝曾日日来看望她,一方面透露龚家对程恒的支持,一方面炫耀程恒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变着花样敲打白兰即叫她知难而退,可是在程恒面前,她却是会被白兰即瞪一眼就哭出声的小白兔。
那些炫耀敲打在她嘴里变成了劝服白兰即的说辞。
白兰即硬着头皮放轻声音:“领主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夫人待我很好,还要将我送去选秀,助我留在这里,我实在不能辜负夫人。”
“老三的选秀?”
挞戈蹙眉,“老三算什么,他就是个废物,神树并没有完全接纳他,如今还有一只眼睛瞎着。”
他话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又对白兰即笑笑,温柔拉着她的手坐下,却不放开了,就兀自轻轻揉捏着,白兰即忍气吞声维持着微笑。
“我的意思是说,老三并非你良人,他比不上我。我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你既然想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白兰即垂下头去,一边抽回了手,一边掐住自己大腿,提起嗓子:“我不能抢荣瑟姐姐的丈夫,请狼主不要为难我。”
挞戈一下子靠做上椅背:“荣瑟已经安排你见过老三了?你觉得老三比我更好看吗?”
白兰即矢口否认,挞戈却不相信,忽然起身独自进了内房。
没一会却出来个中原的美男子,白兰即不知所以,他却微微一笑,又进入房中,这一次出来的却是另一张脸。
又如此换了五六次,每次都是不一样的脸,然而一次比一次精致好看。
最后出来的是菩疑,白兰即惊疑不定起身,他却一展折扇:“不知道陈姑娘,最喜欢哪张脸?”
他顶着菩疑的面容慢慢靠近白兰即,她呼吸渐快,目眩神晕,又忽然一窒,松弛下来。
挞戈易容的本事实在是好,几乎看不出瑕疵和边角的假皮粘合,可是眼睛不像。
菩疑最生动的就是那双眼睛,簇簇热亮,真挚又有几分满不在意的混账。
挞戈的眼睛里却是色欲:“陈姑娘若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夜夜换新郎。只要陈姑娘肯嫁给我,受一些委屈也没有什么。”
顶着菩提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作呕,白兰即轻轻推开他,不再看过去,声音也冷淡下去:“这人是我原本的主子,我被他驱使多日,见到了只觉得心惊胆战,领主还是原本的模样最和眼缘。”
太变态了……
怎么会有人因为玩乐准备这么多张人皮面具,如此荒唐的人却是领主,实在匪夷所思。
好在这样一来确定了菩疑就在他手中,这就好办了。
挞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换回脸后仍追问不止。
白兰即仿佛是下定决心他一般:“领主真的想娶我吗?”
“当然想,我这美人儿很多,可是陈姑娘这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挞戈露骨地望着她。
“我若是嫁给领主,那就是背叛夫人,得罪三领主,此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如何好做人呢?”白兰即慢慢道,“何况领主还有那么多夫人,时日一长,我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挞戈:“那你想如何?”
白兰即想了想:“领主既然喜欢我,就请休掉其他的夫人。”
挞戈眉头紧蹙,陷入沉默。
白兰即继续说:“若是领主休掉她们,大家自然也知道我在领主心中的分量,不敢为难。”
“你若成了我的夫人,谁也没单子为难你。但是休掉她们,这实在不行。”
这拒绝在白兰即意料之中,她落寞低下头去,挞戈果然上钩,着急的在她面前蹲下,又来抓她的手:“你换一个条件,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白兰即好半晌才恹恹道:“那就请领主将我手上这锁链除去吧。”
挞戈松了口气,立即唤护卫进来,连夜就召集来吉禄村所有铁匠。
然而这地方偏僻,技艺高超的工匠都没几个,一阵捣鼓讨论,最后只有一人猜出这是中原的机关术,里面上了多到锁。
论这方面的技艺,实在差菩疑多矣。
倒是结论大差不差,强行破锁会让里面的机关发射,伤害到白兰即,而研究破解之法却无人敢打包票,花费的时日又不可估计。
挞戈失了面子,竟然亲自动手打了回话的铁匠,又将他们斥责一通,赶出去想对策。
白兰即善解人意地给挞戈倒了杯马奶酒:“其实不怪各位师傅,我被人掳掠至此,并不服从,他们就给我带上了玄铁链。听说此机关要有特殊的钥匙才能解开,十分繁琐,但我只有这一个得到自由的心愿,领主可愿为我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