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彰欲哭无泪,几欲撞墙,但是强烈地求生欲驱使着他不敢出声,只是不断低头去看腹部几个血窟窿,却不改供词:“你去问我属下,他也会是这么说啊,我还能现编啊……白将军,您就绕我一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临阵脱逃,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好痛啊……”
眼见他承受不住,白兰即朝着他的伤口撒了一把止血药,蹲在他面前。
她表情冷静的可怕,只有血箭上细微的颤栗泄露了一丝惊惶。
“太子,是怎么死的?”
龚彰马上答:“死于谋反!”
白兰即塞袖子,又是一箭。
龚彰气得无声流泪又动又扭,试图拿头去撞白兰即,被白兰即狠狠踩在脚下碾压。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龚彰挣扎无果,蠕动着从白兰即脚下出来,有顾不得地上脏污,砰砰磕头,眼泪鼻涕横飞。
白兰即扯开袖子。
“你别打我,真是是这样!陛、陛下当时去六尧山祭祀,太子监国,他发现皇后怀孕,太子之位即将不保,于是私自挪用了监国的双龙符调遣皇城守卫,又持调令从最近的上岭带走了五万兵马,逼上六尧山。”
“太子阳煦山立,宗庙器也!绝不会如此。”白兰即压低声音,牙齿磨着牙齿,一字一顿,“何况双龙符需配合三省公章才得以生效,他如何能够做到?”
“我爹是中书令,三省又以中书省为主,当时我妹夫依附太子,随他一起谋反,公章对他来说手到擒来。不过最后太子失败了,而我妹夫及时醒悟回头,拥护陛下揭穿了太子的阴谋,因祸得福。我们虽然对外界隐瞒了依附太子这一段,,但现在已经全部交代了。”
白兰即她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太子绝不会如此。”
龚彰见她没有动作,胆子大了一些:“面对权力又有什么不可能。当时陛下得知消息后顾念一丝父子情义,派出随行的齐裕将军拦截,劝阻太子回头,只是被废庶人。可太子不肯缴械,继续前行,齐将军只能将他就地诛杀。”
白兰即沉默,她意识到有点不对。
龚彰此人贪功好色,废物一个,绝不能扛住审讯。
他若是可靠坚毅,也不会这般年纪还无一官半职,需要屡蹭旁人的功劳。
很有可能程恒和龚若凝知道此人屈打必招,原本就没有告诉实情。
白兰即面色沉沉的想着,又堵住了他的嘴,围着他踱步,箭尖亦在他身上游走,从脖子到心脏到下腹。
忽然外边传来了一男子由远及近的喊叫。
“主子!看我给你弄来了新的美人儿,就是今日你看上那个!”
主仆俩真是一个德行。
白兰即快速扼住龚彰咽喉,压低声音:“叫他放了女人,自己进来。说话要正常,要是露出了破绽,你现在就死。”
龚彰狂点脑袋,然而还未开口,旁边帐中走出一人。
“大晚上吵什么,你主子在跟我喝酒,今夜没空,滚吧。”
赫然是柳赴的声音。
白兰即暗觉糟糕,堵住龚彰的嘴就冲了出去,撩开帘帐果然那下属已经丢开了牧女再往外跑。
正待大叫,弯月簪出手,从他颈后掷入,一刀毙命。
白兰即走上前拔出簪子,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还不忘斜了柳赴一眼。
“龚彰好色如命,怎会因与你喝酒推掉女人,你还从下人的帐中出来。做事当心,柳公子。”后面几个字重重咬下。
柳赴连忙道歉,白兰即挥挥手,打发他进去了,又把人和被捆起来的牧女拖入帐中,当着他的面解决了牧女。
白兰即心中叹息,怪就怪,她出现得太不是时候,此事不容有失。
龚彰面露绝望。
他几乎祈求地看着白兰即,想要得到她的安抚。
白兰即微微一笑,欣赏够龚彰惊恐哀求之色后,指尖翻转,挑断了他手脚筋。
又用四只箭将他两头肩膀,大腿全部钉死入地。
龚彰以面朝穹顶的扭曲姿态跪躺的着,睁圆了眼睛,昏死过去。
“可惜,不能听到你的惨叫求饶。”
白兰即不等他缓和,一整壶烫茶浇在他的面上。
龚彰在生不如死的抖动中醒来,烫开的皮还在回缩,透出里面的粉肉。
“你所受之苦,不及白焰军之万一。”
龚彰的五官都在极痛中变得狰狞,甩着头努力往外吐袖子,似乎有话要说。
等白兰即摘下,他几乎迫不及待破口大骂,然而这些话落进耳朵里却是不痛不痒。
龚彰骂累了喘着粗气停下,忽然说:“你怎么不问问太上皇好不好?”
“你还不知道吧,你一定不知道,朝中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太上皇自先皇后溺死后就痴傻了,整日就知道吃睡,不认得人,也不记得年月。”
“你是没有看见他那个样子,堂堂帝王,吃粥都会撒得满身满床。”
他去窥白兰即的神色,顿觉痛快,大笑出声。
又说:“偶尔他也会清醒,变成一个正常人,见到人就问,小白兰出战潜北回来了吗?她第一次做为主将出征,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龚彰模仿着吉雍帝的语气。
“竟然以为这是十年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并不觉得你会因仇恨冲动,而是想着你会不会害怕。”
“舐犊情深啊!我们万人景仰的女将军,在太上皇面前仍然是个要受保护的小娃娃。”
白兰即拔出了匕首。
龚彰的讥笑戛然而止,皮开肉烂的脸从愤怒终于变回了恐惧,开始求饶,哆哆嗦嗦地认错、磕头,涕泪横流。
白兰即厌倦了他的表演,在小臂上划开一条口子,然后捏来龚彰的嘴巴,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喂他喝下了自己的血。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堵上龚彰的嘴巴,这一次比以往都要严实都要深。
她举起匕首,从龚彰眼框下边缘插/了进去,然后挑起。
“我说过,我会送你回去,见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