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柘沉的助理保持疏离的微笑:“当然不是,程女士。我们这样只是为了保证病人们的安全罢了,相信你也能理解的吧?”
琳姐——程琳深深呼出一口气,狐疑的眼神划过那张笑容分毫不差的完美面具,明白如果自己不拿出身份证,恐怕对方就要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僵持不下了。
心里惦记着自己那个艺人,程琳还是从挎包里开始翻找自己的身份证,并确认道:“你们确定,岁朝在你们这里?”
“当然,”助理点点头,“我相信程女士看到他的时候会很高兴的。”
程琳抿唇不言,只是伸手交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给保安登记。墨镜下她的视线掠过保安的制服和装备,以及身后的保安室,她相当怀疑助理的“保证安全”的废话,哪儿有疗养院弄这么高级的安保,活像是科研中心,而不是什么平和的疗养院。
要不是前几天,这个助理突然联系她,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你还想不想见到活的宁岁朝”之类的话语,并强调要求她只身前往这个疗养院,她根本不会驱车几个小时,就为了来这么偏僻、荒无人烟的地方。
程琳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对方究竟是不是陆柘沉的助理、或者陆柘沉到底要干什么都没弄清,就一个人入了虎穴,是相当不应该的。娱乐圈的水浑,可是和商界豪门的再做比较,都说不清哪边的水更浑。若是那个孩子知道她这么大胆地来了,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说不定会拧着眉把自己骂一顿吧。
美眸里溢出些许怅然,程琳再次抬头观察起这个疗养院。
最后一个笔画收尾,保安将程琳的身份证放置进密码箱,才恭恭敬敬地说:“先生,女士,弄好了,你们请进吧。”
说着,便为程琳以及陆柘沉的助理打开了大门。
助理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程女士,请吧。”
程琳睨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镇定地进入了这家疗养院。
长长的大道上很安静,只有两边白色雕像砌的喷泉在淅淅沥沥地洒着水,绿植被养的很好,都一丝不苟地剪了整齐的形状。
程琳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觉得奇怪,这家疗养院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过分,她甚至看不见路上有人在散步什么的。
仿佛看出了程琳的疑惑,助理微笑着解释:“现在不是放风时间,所以病人们都待在病房里,没有出来。”
放风……?
程琳脸色微僵,这家疗养院真的正规吗?岁朝会不会没死,被他们偷偷藏在这里做实验了?
程琳硬邦邦地问:“岁朝呢?一般这时候,岁朝在病房里干什么?”
“……”
这个问题似乎让助理有点为难,他说:“这个……还是程女士您亲自去看吧。”
亲自去看?什么意思?
程琳带着满腹疑问进到楼房内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洁白,没有多的标识或者缤纷的色彩,一切从简。
助理推开一扇门,那里似乎是会客的地方,他恭敬地说:“陆总,程女士来了。”
里面一个温和的声音答道:“程女士来了?快请进。”
程琳抿了抿唇,大踏步走了进去,取下墨镜,她看向对面笑眯眯的男人:还真是陆柘沉。
程琳眉眼微微压着,她在陆柘沉对面坐下:“陆总,下午好。”
陆柘沉心情不错,愉悦地说:“您好,程女士。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疗养院,真的很不好意思。下次希望我有机会能邀请您共餐。”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程琳客气地说,“岁朝在哪里?”
陆柘沉笑起来:“程女士真的很关心自己的艺人,别急,这样,我先带您去看看,可以吗?”
程琳有点意外,这位报纸上经常出现的企业家,竟然这么好说话?
她有点怀疑地看着陆柘沉,但对方笑容弧度不变,看着相当真诚。
没有放下戒备,程琳说:“行,我们先去看看吧。”
岁朝现在如何了,是她最焦急想要知道的。
陆柘沉站起来:“好,程女士,随我来吧。”
*
“……这是,岁朝?”
隔着探视的窗户,程琳的手摁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脆弱,瘦削,戴着呼吸机,仿佛一碰就碎。
可真真切切……
就是宁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