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零三分。
物部知章从噩梦中惊醒,他躺在床上,心跳得飞快,一时有些分不出现实和梦境。
再次睁开眼是十分钟后,他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梦见了什么,但惊恐不安的情绪还在心中回荡。
物部知章抬头看了眼时间,六点十三分。
时间还早,他本准备再睡一会儿,但闭上眼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洗漱,准备早点出门上班。
今天仍是一如既往的好天气,没有过强的太阳也没有连绵的阴雨,就如同物部知章经手的案件一样,没有威胁整个东京的炸弹也没有爱恨纠葛的杀人事件。
这是个十分平常的一天。
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是野村宪司吧,平时从不迟到的他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迟到了,被三机搜的队长叫到办公室训斥了一句,此后整个上午他的神色都不太好。
物部知章见状也安安分分的闭口不言,没有去触对方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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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十一分。
入职这么多年后,物部知章仍旧不习惯和同事们聚在一起吃午餐,他更愿意去另一侧的小阳台上,这里没什么人,天气好时还能眺望远方风景,就像今天一样。
阳光照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临河的那条街是在办什么活动吗?好多临时摊位啊,说起来那条街就在离开驻地的必经之路上,走过去不过三两分钟,可物部知章来这儿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逛过那里。
下班后没什么事儿的话倒是可以去逛逛。他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想着些有的没的。
物部知章不是很执着于口腹之欲,连着两顿吃面包也不会厌,在他看来食物只要能填饱肚子就算合格了,味道什么倒在其次。
说实话,最近的物部知章有点“闲”。
不是没活干的“闲”,而是一种没有目标的“闲”。
一是诸伏景光那边,他现在已彻底丧失了获取对方动态的手段,可以确定的是诸伏景光暂时摆脱了暴露的风险,公安那群人如果还有点良知的话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让诸伏景光脱离组织,而不是让人家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潜伏,也不知道诸伏景光之后的联络人是什么情况……
二是寒河江时雨的案子,一想到这个,物部知章便有点食不下咽了。
虽然有森警官说过公安会继续帮他留意调查,但自从单方面解除合作一事发生后,在物部知章心中公安的信用已经降到最低点了,果然调查案子的事还得靠自己,只可惜他现在也没什么新的线索……
物部知章咽下最后一口午餐,收拾完垃圾后便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就在他推开小阳台的门,准备离开时,一个人影匆匆的从拐角边跑过。
那是,野村前辈?物部知章认出了这个背影,他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间野村前辈一般不都是和外勤组的人在一起吃午饭的吗,物部知章记得上午时阵马哥还在无线电里念叨了一句中午回来要煮乌冬来着……
也许是有急事?他没想那么多,慢吞吞的挪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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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二十四分。
物部知章看着野村宪司空着的座位,微微蹙眉。
有点奇怪。
下午上班到现在,野村宪司已经出去过四五趟了,物部知章本以为对方身体不适,但实际并不是这样。
卫生间在办公室的左手边,而野村宪司出门后便往右拐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手机。
这是在……打电话?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急事需要这么多次的电话交流?而且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差,莫非今天早上的迟到也和这个有关?
于是,等野村宪司又一次从外面回来时,物部知章好心的问道:“那个,野村前辈,如果你有什么急事的话去和队长说一下怎么样?队长的话其实挺好说话的,工作上的事交给我就行。”
野村宪司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了。”
对方摆明了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物部知章有些尴尬,但他到底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见状便也不再追问,转头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他的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不过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在下班后。”
物部知章回过头,野村宪司正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可以拜托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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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十六分。
诸伏景光坐在组织的某个隐秘据点内,心不在焉的擦拭着枪械。
虽说是获得了一定的自由,但现实却是他走到哪里都有一两名组织成员跟着他,实际情况与软禁无异,所以诸伏景光干脆选择了闭门不出。
然而就在十几分钟前,琴酒忽然发了个消息,说是待会儿有任务,让他做好准备。
说实在的,诸伏景光有些意外。
按照组织惯常的行事作风,像他这种处于“信任危机”中的成员通常会有一段时间不短的“空闲期”,也就是组织的对该成员的观察期,诸伏景光本已做好被长期监视的准备,谁知琴酒的突然安排打乱了一切。
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琴酒居然指名他来参与……总不能是人手不足吧。
诸伏景光理不出头绪,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条讯息,发信人是琴酒,内容也很简洁,就两个字——“出来”。
诸伏景光停顿了几秒,随后拎起吉他包向门口走去,负责监视他的组织成员没有像之前一样跟上,想必是提前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