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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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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跳楼?”是因为社会的舆论让你不堪重负了吗,不去理会那些言论不可以吗。

夏知初吼了出来,侧头用额角撞向墙壁,楼道里喊声回荡,谢绮星伸手抵在他额前,再使力把他拽向自己,把他锢在自己怀里。

“不是你害的,不是你。”

谢绮星轻轻擦掉夏知初额角的墙灰,揉了揉那块撞红的鼓包,搂着他轻轻晃悠,像抱着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子那样哄。

“嘘,没事了,和你没有关系。”

少年的臂膀在那时还不足够宽阔,可对于夏知初来说,这是他回忆这段噩梦的时候,唯一拖住他的浮萍。

他不相信世间的许多爱,就连最亲近的父亲也选择了自杀离开他的世界。浮萍薄薄一层飘在水上,接住落下的雨珠,是可供短暂休憩的临时之地。

楼下围观的人渐渐散了,喧闹也逐渐落了幕,楼道里一直很安静,除了呼吸声和蚊虫飞行外,没有其他响动。

夏知初不再向谢绮星坦诉心声,甚至连自责也一并吞进了心里。然而谢绮星自知嘴笨,那时还不擅长安慰人,不敢多说,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过。垂眸望着夏知初,他眼神涣散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谢绮星的心里其实也有一个桎梏,他无比能体会夏知初此刻的心情。

谢绮星一只手抚着夏知初的后颈,尖牙咬破了另一只手的手指,将血液涂抹在腿上吸引蚊虫。他们静静依偎,夜色深了也不曾察觉。

高雨萍回来时已经凌晨,楼梯道里,夏知初倚靠在一个男生怀中,像是进入了深眠。她顿在转角处,问:“你是?”

谢绮星抬起头叫人:“阿姨好。我叫谢绮星,是夏哥哥的朋友。”

“你是特意来照看他的吧,辛苦你了。”高雨萍明了,不好意思地扯起嘴角,眼角却笑不出来,和夏知初极像的漂亮眼睛耷拉着,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出红肿。

她蹲下身轻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小初,怎么等了这么久?起来了我们回家了。”

“小初?”

“小初,妈妈回来了,醒一醒......”

不论高雨萍怎么呼唤,夏知初如同被困在梦魇里,双眉紧拧,眼皮微颤,瞳孔不断地高速转动,咬住的牙关用力以至于嘴唇轻抖。

谢绮星垂眼觉出不对劲:“夏哥哥,你怎么了?”低下额头挨着夏知初的皮肤,手掌抬起来贴在他脖子上,“好烫......”夏天室外温度高,加之两人贴在一起体温本就被激得很高,才导致谢绮星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发烧。

此时一摸体温几分烫手,估计已经飙上了三十八度:“阿姨,夏哥哥发烧了!”

高雨萍惊讶,帮谢绮星扶起儿子,两人一起抬着夏知初上楼,将他架回了卧室的床上。

·

夏知初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高雨萍置办完丧葬品回来在客厅拖地,卧室门开着,夏知初猛地弹起身子,坐在床上大口喘息。

高雨萍被儿子的动静吓得扔了拖把,跌坐在沙发上。

她没来得及顾自己,急忙跑到床边摸了摸夏知初的额头,随即抚了把自己胸口,叹气:“小初,你怎么回事,睡了这么久,现在有哪里特别难受吗?你的朋友一直在这边照看,让他回家他也不肯回,你醒之前十分钟他才刚出门。”

夏知初这三天总是断断续续醒来,高烧早已在喝药后退了下去,而身体却格外嗜睡,意识像沉入深渊里不愿意清醒。如若经久持续这种症状,高雨萍就要再次打120送儿子去医院看医生了。

“妈,我没事,你别担心。”夏知初接过高雨萍递来的水杯,仰起头喝得一滴不剩,“我爸的葬礼在什么时候,我没有错过吧?”

高雨萍眼里充盈着泪水,抚摸着儿子的鬓发:“我的乖宝被你那个死老子害得做噩梦,你还想着给他尽孝。”

夏知初放下水杯,揽过母亲。

高雨萍话语里藏着疲惫,这几天她的精神也非常不好,时常前言不搭后语:“定在今晚上山,我们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吧。你爸他这辈子吃了很多苦,到你快毕业了,正要享福的时候,遭了这么些破事。”

夏知初郑重地应下了。明明睡了很久却眼下泛青,望向高雨萍时瞳孔失焦:“妈,我梦见我爸了,楼下一滩血,你的菜篮子掉在了地上,白菜滚到血泊里菜叶染成了红色。”

“你怎么知道的?!”高雨萍吓得松开了握着夏知初胳膊的手,面色变成无血色的煞白。

高雨萍逛完菜市场走进院子里,虚影从高空坠落,掉在自己眼前。

反应过来时,她才意识到前夫在自己眼前摔成了一滩肉泥,鲜血溅到了碎花裙子上。高雨萍登时跌坐下来,被吓得腿脚发软,扭过头吐了。

菜篮子确实掉落在地上,篮子里的菜滚进了血泊中。

高雨萍被儿子在五楼的惊叫声唤回了意识,在那一声声力竭的“爸!”中,奇迹般地调动了无力的双腿,奔向楼道,在夏知初跑出单元楼之前横腰拦住了他,不知道瘦弱的母亲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竟将一米八的儿子硬生生拖回了五楼。才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高雨萍不希望儿子看到父亲死时的惨状,却不知为何他会梦到那一幕,并且格外得真切,这到底是想象还是真的亲眼看到了?

想到这,抬眼望到儿子悲伤的眼眸,高雨萍一阵心绞,又口无遮拦起来:“你那个老子也真是的,这么不体面的走了,把我们母子俩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挑个好看的死法。”

“妈妈!别说了。”夏知初制止道,随即感受到肩上的湿润,不知所措,“妈妈,别哭......”

夏知初房间对面的主卧阳台门开着,一只黑鸟停在栏杆上,摆头望向室内,夏知初感应到投去目光时,黑鸟已经随着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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