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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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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初进了门将营养品递给护工,蹲到李老师轮椅旁:“老师,还记得我吗,我叫……”

李老师着一件披肩正在阳台上看风景,扭头望过来,常年的标准笑容顿住,数秒后舒展眉眼,咧出白牙笑得极其高兴:“知初!我带出最好的学生,你来啦!哎哟好孩子,来来走,跟我坐到里面去。”

夏知初推着李老师进室内,他自己坐到沙发上,李老师摸了摸他的头发,慈爱地端详着他。

夏知初担忧地询问:“老师,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老师让护工削了个苹果给夏知初,听罢摆摆手:“做个心脏手术,术后要恢复很长时间,我想你们了所以叫你们回来看看。诶小暖不是帮我订到明天的农家乐了吗,小夏怎么提前来看我?”

李老师怕孩子操心,把检查单子和医嘱都拿出来给他看,李老师还和以前一样热情,夏知初看完才放心地落口气:“明天我就不去了,工作有些忙,就自作主张提前来看望您。”

李老师:“小夏在做什么工作?”

夏知初在疗养院待了两个多小时,推着李老师在院子里转悠,与她嘘寒问暖促膝长谈。走时,李老师似乎很不舍:“你当年学习最好,家里又……哎,老师最担心你。”

“但看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老师就放心了,去吧孩子,祝你生活幸福顺昌顺遂。”

“老师,希望您早日康复。若需要去荣城找更好的医资,您有我的号码,记得联系我。”

李老师的笑颜依旧未变,夏知初经过转角时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未来自己只会阶级越来越高,师生情在今天也算是圆满了。

·

高中时的好友在同学聚会后单独约出去喝酒,一位同学擦擦眼睛:“李老师这么些年还是一样,我看见她好似看见我姥,差点泪奔了。”

“我还记得当年最后一堂课,李老师在黑板上题了首诗送给我们,祝我们前程似锦,当时我就哭过一次。”

谢绮星仰头喝完最后一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弯:“是啊,李老师是我见过最温柔的老师,却偏偏被病痛折磨,真希望她能尽快康复。对了,你们有认识的好医生没?”

一行人酒足饭饱,宵夜后已经夜深,勾肩搭背走出店门:“我认识一个中医,能介绍给李老师不?”

另一位同学锤了他一拳,两人打闹,喝多了差点栽地上:“李老师要做心脏手术!慢性治疗可不顶用啊。”

老同学见面都很高兴,莫名其妙的攀比过后,敞开心扉回到了当年那副臭屁样子。

“我表姐是首医心脑血管科的,我明天打电话问问她,请她帮忙介绍专家。”一帮人放下心来,将这个任务托付给他。

深更半夜轧马路,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谈天讲地,又从如今的伴侣聊到学生时期的暗恋对象,个个都说得脸红心跳,唯独谢绮星没吱声,众人扭头过来,盯着他的脸憋屁话。

“你……”

“现在跟谁谈着?”

“等等,高中不见你找对象,现在也不见你找对象,可疑......”

“对嚯,怎么不见谢老板在朋友圈发女朋友,她都不生气吗。”

光顾着拷问谢绮星了,几个人撞上围栏,“咣当”一声,忍痛捂伤。

“卧槽,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谢绮星忍无可忍,扫堂腿飞踢,醉鬼们应声倒地,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

出租车司机经过,按喇叭:“嘿!这儿不让睡觉!”

自身难保的谢绮星看到了救星,把醉鬼朋友们塞进车里,付了双倍钱请司机将他们送回酒店,司机乐呵呵地踩油门走了。

“初恋,谁没有啊。”谢绮星也喝了不少,但他酒量好。本来不晕,被他们起哄,风再一吹,酒劲烧上心头。他随心所欲地朝前走,脑海里早飘忽到猴年马月去,想些有的没的,身旁经过了熟悉的景致他也无甚在意。

“只是,一厢情愿的初恋。”回忆到末尾,嘟囔出声,心烧变成心碎,躺家里好不容易拼起的,如今又破裂了。和骨折的声儿一样,不仅传进耳鼓里回荡,还激起眼底潮热。

谢家老小三代全都搬到荣城,老房子早就卖了,谢绮星不知怎得走到了旧小区那条小巷,想回院子里看看,脚却替他拐弯,走着走着到了家属院后门,河堤的栅栏旁。

“啊,树还没砍啊,这家伙比我年龄都大。”家属院□□栽种了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槐树,据说是为了庆祝家属院完工,邻里一起在植树节那天栽种的。槐树背后有一个斜坡,分隔了居住区和河堤,斜坡最高处没有遮挡,能看到宽阔的江面。

谢绮星走上去,晚间被五彩灯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江水一览无余,浮标旁泊着几辆渔船,谢绮星发酒疯,举起手挥一挥,大晚上扰民,向船上的渔民打招呼,却没人理他。只有院子里的老猫被吓得蹴趔,冲到墙角后准备伏击暗杀。

喊了一嗓子脑袋清醒多了,可心还堵着。前些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入夜后凉风狠命刮,谢绮星裹紧风衣,下摆被吹得抖动。

“阿嚏!”胸口没捂住,冷风朝里灌,谢绮星是个迷信人,不以为是前些天感冒发烧还没好,第一反应:谁在想我。

“喂!人民教师给自己脑子交五险一金了吗?”

谢绮星转头,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手里摘的铃花,可怜兮兮的茎叶被他抠得差点死于非命。

风刮起,槐树慷慨地展示自己的花蕊,纯白飞在空中接着盖了一地,绿条随风轻摆扫到谢绮星身上,他却觉得耳朵痒,没想到重逢的开场白是旷世经年被怼,他却毫不恼气,只认为亲密动听。

据说有人在这世上走了许多年,能遇见曾经分离的人,是用光了一生的运气。

夏知初手揣兜里取暖,嫌凉风袭人吹得头疼,某人竟站在高坡上当风力发电机。他一步一步靠近,走到了槐树下,头上落了许多花瓣,睫毛上恰好也掉了一片,他抬眼与谢绮星对视,花瓣下坠,飘落到地上。太轻的事物落地明明没有声响,谢绮星却听到了,反应过来心口早已跳动到频率过速。

夏知初停步在高坡前面,后院只有一盏太阳能破灯,有时会忽闪忽灭,今天格外敬业,卯足劲发光,照出他周身毛绒绒的尘埃。骨节匀称的手指拂去了肩上的花瓣,仰脸时骨感的轮廓清晰,露出眼下三白清冷且锋利,晶亮的光点坠在里面,把瞳染成了橙色的玻璃珠。

谢绮星从上到下把夏知初扫视了个遍,最后停在那对漂亮眼睛上。

风还在刮,花叶相撞簌簌作响,两人足足对视了半分钟,各自的心事重重挡住了千言万语的宣泄,但看着对方时,好似什么也不用多说,时间就从毕业季轻飘飘前进了十年。

忽然,高坡上的人一晃,夏知初以为他要掉下来了,迅速伸手去接,却反被谢绮星攥住了手腕。

谢绮星只是屈膝蹲下来,手掌捻起他发丝上粘的花瓣,收拢手掌攥紧:“找到你了,夏,哥,哥。”

幻听到风铃声,十年前的回忆像电影胶卷,被扯着拉长再拉长。

不知谁家老大爷失眠了,打开留声机:“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歌声从屋里飘出来,裹着风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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