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里,夏知初走上阶梯,对谢绮星说:“天黑了,怪物会再次爬出来,学生们不能出去,待在车里最安全。”
谢绮星赞同:“校车就停在这边吧,学生们留在原地,我们得去墓园看看。”
他和夏知初的想法一致,张荪吾记忆里的画面停止在传染病高发的时段,并没有怪物是怎么样变成村民的片段。谢绮星和夏知初推理出,有这一份记忆的张荪吾,现在正位于左边的村子里,并且不确定他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夏知初想起来:“我对急性热风症不太了解,但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病,我记不太清了,你了解这个病吗?”
两个人商量的声音被前排的学生听到了,一个女孩举起手说:“老师,我妈妈是医生,从事病毒研究工作,他们组负责的就是急性热风症这个项目。这个病在今年年初研究出了应对特效药,目前已经可以被治愈了。”
谢绮星冲女孩比了个大拇指:“谢谢你的知识补充,王琳琳。”转头对夏知初说,“急性热风症在我们所站的时间点无法治愈,但在未来,村民们若挺过这段时间,使用了被研究出来的药剂,传染病是可以被治好的。”
“真不敢相信他们得知此事该有多绝望,吃了药就可以摆脱活活被火烧死的命运了。但是,最绝望的应该是张纪鸣吧,承受了生理上的痛苦,还要承受心灵上的摧残。”
夏知初点点头:“这个事件的发展顺序其实很简单,张纪鸣回村建设家乡,破除了村里人的封建迷信,却反遭他们的诋毁侮辱甚至是诅咒,或许正是张纪鸣的心魔控制了村民,他在为自己复仇。”
“但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
谢绮星偏头:“什么?”
夏知初:“村民们自己在说谎,抹除掉他们共同害死的人的存在,然后串供,他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高枕无忧,结果魔化的张纪鸣放任他们作茧自缚,让他们慢慢被诅咒所反噬。”
“人们最该拥有的信仰是与人常善,而不是遵从旧道固执不通,即使没有张纪鸣回村打理环境,村民们照样会被污染了的环境感染上病毒。”
“所以这个信仰之神,诛伐的其实是村民他们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
夏知初望了眼谢绮星:“你在听吗,想什么呢?”
谢绮星摸了摸盯着夏知初的眼睛从而泛红的耳朵,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听着呢,现在我们需要去墓园验证一下怪物诞生的过程,然后找到安抚张纪鸣灵魂的解决方法。”
前排的学生问:“老师们,这边村子不会有怪物吗?你们怎么知道待在原地最安全。”
夏知初解释:“两个村子是由同一个村口连接的时空,村口只有一个,所以墓园也只有一个,山上的怪物才呈现出一种非死非生,既死又生的状态。就像薛定谔的猫盒子,在不打开盒子之前,两种生死状态同时存在。”
学生摇摇头:“还是听不懂。”
“傻孩子。”谢绮星接替夏知初解释,“墓园既然只有一个,他们攻击的目标就只可能有一个,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村子的时空里,怪物还没出生呢!”
学生们恍然大悟。
交代了傻学生们安全问题,谢绮星再次跟着夏知初出门了,校车门从身后关上,谢绮星望着先下车的夏知初牵来两匹马,高大健壮,一匹汗血宝马,一匹白马拥有雪色的毛发。
谢绮星疑惑:“哪来的马?”
“你别管。”这是夏知初的基础能力,召唤动物。
这个梦是谢绮星的觉醒场地,时间耗得太长了,接下来需要速战速决。
夏知初将缰绳递给他:“会不会骑?”
谢绮星:“我说不会的话,能不能和你骑一匹?”
“那就是会。”夏知初翻身上马,坐稳后拖拽缰绳,汗血宝马提起前蹄,冲了出去。
谢绮星赶紧翻上马:“等等我!”
圆月刚升到半山腰,昨晚这个时候,谢绮星刚刚吃完饭:“距离怪物爬出来,应该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得跑快点。”
马儿迅捷,蹄声在谷里回荡,迎着风,两人的衣襟被吹皱,衣摆飘动,他们奔向最后的结论之地。
夏知初吹声口哨:“精卫,前头引路!”
夏知初脱梦了一段时间,小黑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再次进入梦中凝聚了更多力量,黑鸟翅羽伸得更长,遮天蔽日,挡住了猩红的月光,驱散罩在低空中的乌云。
马儿追着精卫,一路攀爬山林,寻坡直上,终于在十五分钟内跑到了墓园的门口。
“就是这里。”夏知初拖拽缰绳,马儿停稳,他翻身下马。
谢绮星第一次骑马上山,感觉脑袋又被颠晕了,下马时踉跄,栽到夏知初背上。
观察墓园内情况的夏知初揽住他,怀疑道:“你行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谢绮星和受刺激似得,猛地踏地站稳,标兵一样:“行,我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