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细眉稍稍向下倾斜,面目背着光不够明朗,同他的心情一样低低暗暗的。
“你想做吗?想的话我可以为你安排。”严恃可以为信德打造出一条专属于他的道路,只要信德想要,“不会也没有关系,可以请会的人来做,你每天只要穿上好看的衣服就够了。”
信德抬起头,脸上泛着沉思的神色,过后还是摇了摇头,“好像会很累,还是之后再想吧。”
他仰面懒懒地,又卧躺了起来,他可真是太懒了,除了好玩的,没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心已经飘到窗外随着微风摇曳的紫藤花上,真好看,他心想,当即要踩着地板去窗口看那串串缀满、像流苏般垂挂的紫藤花。
这时候他又不懒了。
他将双手撑在窗台上,垫起脚尖,将头探出去,望向一整片开满了藤架的繁簇花瓣,沉浸在喜滋滋的美丽中。
严恃的怀里空了后,目光随着去看花的人移动,错落的空间把信德藏在了紫藤花的中央,花瓣摇曳时,宛如信德轻吻了花,人比盛开的花的话娇艳。
严恃看得入神,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将这一刻的美丽定格下来。
“真美呐。”信德笑着回过头,他的衣裳被风吹得蓬了起来,他拢着被风吹拂而微散的发丝,对严恃这么感叹道。
严恃也勾勒起浅笑,“是啊,真美。”倘若信德能一直这么开心,什么都不懂未必也不是件好事。
信德望了望,瞧见藤架后似乎有个人影,他好奇地想往外再探点,发现无论再怎么探头都瞧不清楚。
他的心里像是被羽毛扫了扫,痒得不行,只给严恃丢了句“那边好像有人我去看看”,就跑了出去。
直到他跑到原先看到人影的位置,才发现这里不止有一个人,他们猫猫祟祟背对着信德,还在互相传小话。
“看得到吗?”大波浪发女生这么问。
圆脸女孩摇了摇头,“看不到一点。”
短发女生嘿嘿两声,掏出了一副望远镜。“哎呀!让一让,看我的!”
长着小雀斑的锅盖头男生在她们后面摸着脑袋,乐呵呵地看着。
“那个,你们在干嘛呀?”信德背着手身子前倾,好奇地加入到其中,往他们紧盯的方向望去,正是他看到花的那个窗户。
“我们在看信德啊,还能看谁?”子韵扶着望远镜,奇怪怎么没见着人,窗口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连严恃也见不到。
“看我?我不就在这里嘛?”信德疑惑地歪着头问。
齐琅转过头,看着信德笑呵呵地说,“原来你在这。”他脸上的小雀斑随着他的笑似乎也一同跳跃了起来。
温丽意识到问话的人是谁后,扯着子韵的手臂疯狂暗示,媛媛则呆了一秒。
子韵还在疑惑为什么周围的人要扯她,“别扯别扯,再扯就真的看不到了。”
信德这时站在子韵的面前,倍感新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子韵才终于恍然大悟,她被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望远镜摔到地上,被信德扶住,信德柔柔地提示道,“小心点。”
她尬笑着重新拿稳,声线一抖一抖地说,“我们——”她看了眼附近的紫藤花,“我们正打算做花环,对,就是花环,温丽你说是不是?”
她向温丽不停地眨眼,就像先前温丽也想提醒她的那样几乎算得上是明示。
“额、是。”温丽觉得她的口红都要褪色了,这谁信啊,她尴尬地附和。
结果——
信德相信了,甚至还非常高兴地表示想要和大家一起,他踱着小步,兴冲冲地问,“我能不能一起呀?做花环需要准备什么?”
“信德想要什么花环?我送你好不好?”原来严恃跟在信德的身后,他噙着笑,显然已经知悉这群人在做什么,却也没在意,而是向信德问起,说完话他已将手搭在信德的肩上。
信德亲昵地朝他靠了靠,脸蛋轻轻蹭了蹭,“那我要最好看的花环。”
其他人该望天的望天,该看地的看地,唯独没有看他们的,只有齐琅仍笑呵呵地,似乎没看出什么。
“花环?好像很好玩的。”不知何时,眯眯眼也走了过来,想要一同加入,经过信德时还轻摸了下他的头,在严恃的冷眼下仍笑眯眯的不为所动。
信德心情雀跃地点点头,还要让更多的人加上,“叫上大家,我们一起做花环。”
最后一场做花环的活动被信德定了下来。
严恃垂着眸看向信德,被他纯粹的喜悦染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