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线的工夫,师傅没忍住对萧妧妧嘀嘀咕咕。
“小丫头冲动了,怎么想起来买它。”
“早上解石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呢,四面窗口,垮得不成样。”
“说起来也怪,灯照着的时候,确实有紫光,按理说是能出货的。”
“哎呀,几千块不妨事,你前一个料子好好设计设计,这亏空能补上。”
“呦,这不是上午解垮的那块吗?”又一个解石师傅端着饭盒路过,看见寸头师傅仍旧忙着,凑上来看了一眼,“这是换人了?”
萧妧妧尴尬地冲着两位师傅笑了笑。
或许是机器旁凑到了三个人,显得有些热闹,不多时,分散在解石区各处的师傅、买手等,不知不觉间聚拢过来。
“这料子怎么切成这样?”
“这是早上那个料子吧?”
“我想起来了,二十多万的那个,切了七八次好像,差点对半切了,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嚯,这是不死心继续开?”
显然,大家对这块切垮的毛料印象深刻,匆匆打量两眼便辨认了出来。
有人好奇怎么还要切,耐着性子等师傅划线。
有人笃定不会出什么好货,摇摇头寻了个清净位置吃午饭。
“丫头,你看成不?”师傅划了两道线,请萧妧妧决断。
对手里这块料子,师傅心里没底,确实能看到紫,但也确实不好下手。
早上送来时的样子他还记得,有两个篮球那么大,小伙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进来,这一刀刀划下去,到现在只比排球大一点。
他一边认定料子里不会出货,一边又担心万一有货被他切坏了怎么办。
萧妧妧根本不懂怎么取料,唯一的依仗是系统,自然是依着师傅的经验来。
师傅再三考虑,终于下定决心把毛料放进机器。
“小丫头花多少钱买的?不贵的话,当是买个教训了。”
“是啊,现在出点货不容易,开垮了正常。”
“何况它早上就垮了一次。”
萧妧妧对大家微微笑,感谢他们的安慰,淡定地等在机器旁边。
寸头师傅一直紧盯机器,看着一块块石片掉下来,心里有种果然垮了的轻松感。
然而这份轻松没能持续两秒,寸头师傅目光一凝。
“紫了!紫了!”
师傅眼疾手快,赶忙按下停止键,迫不及待打开机器捧出石头。
听到惊呼声后,解石区像炸开了锅,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除了萧妧妧。
而本就围在旁边的看客更是伸长了脖子踮起脚。
“真的假的?不是垮了吗?”
“别挤别挤……水头怎么样?”
“这要是真出货了,是捡着大漏了啊。”
“可惜了,上午那小伙子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不会亏太多。”
萧妧妧喜不自禁,扒开人群挤进去。
变成砖头形状的毛料有点惨不忍睹,但翻过面,巴掌大的窗口能看出有水汪汪的紫色。
“不错不错,瞧着是冰种,应该是冰粉紫,适合你们年轻小姑娘。”寸头师傅挺高兴,瘦长干巴的脸上挤出褶皱,“丫头你等等,我再给你擦擦,看得仔细些。”
不等萧妧妧应声,师傅捧着毛料进工作间进行更细致的加工。
“丫头,料子卖不卖?”深色西装男人鬼祟凑过来,话音急切。
“五十万!我们开价五十万!”中年男人一撅屁股,挤开西装男人递来名片。
萧妧妧低头扫一眼,是什么什么珠宝工作室的,她有印象,业内名气不错。
“黑心肝!五十万狗都不答应。八十万,我给八十万。”
络腮胡男人挺身而出,扒拉开围住萧妧妧的两个男人,豪气报价。
三人你瞪我我瞪你,互相攀比起来。
萧妧妧没见过这阵仗,稍稍退了两步,搓着手弱声说:“谢谢,我要自留,不卖。”
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三人无不面露可惜。
“一百万!你考虑考虑吧,冰粉紫说好挺好的,但也没那么好,一百万差不多了。”
这时,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站出来,苦口婆心的劝说。
相比起他们此时的热切,萧妧妧更喜欢他们先前一副居高临下,看小孩胡闹的姿态。
她摇摇头,再次拒绝了小胡子男人。
说话的工夫,工作间里,紫翡渐渐露出真容,寸头师傅抱着原石出来时,萧妧妧听到了一片哇声。
“不是冰粉紫,是冰红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