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鱼岁岁和许晏昨夜未曾回来。”
微生闻璟见到许珩泽和初梨睡醒出房门的时候,拦住他们开口。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于两人的失踪并没有明面上变现出来,环视一圈住宅之后,眼睛向不远处一个角落里看了一眼,他们便换了个地方轻声讨论。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初梨抱着双臂,声音有些颤抖。
“昨夜我有些失眠,翻来覆去没有入睡,便想着出门吹吹风,然后就看见岁岁她提着灯出门去了,我原本想看看她要去哪里,但好像她并不想让别人发现,神色有些慌张,很快就走离了院子……”
“既然担心,那为何不跟上她,反倒是现在才说出来。”
许珩泽听完方才的话之后,语气有些不好,很少见到温润公子生气的模样。
不过微生闻璟也不恼,知道他定是着急才会这样。
“岁岁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既然她觉得自己能够独立完成的事情,那一定是思索过的,我们贸然出手帮助的话,不利于人家姑娘成长啊,你说是不是许公子?”
是了,原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个被家里赶出门的可怜姑娘,当面对失魂魄者这样的困境时,竟毫不畏惧,甚至许珩泽到现在都还记得,雨夜里小姑娘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好像很期待同他们碰上一样。
“不过,许公子怎么只担心鱼稚姑娘,自己弟弟不也没回来么?”
微生闻璟在试探许珩泽和许晏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他也是想知道,这两人之间是真情实感,还是名存实亡。
“许晏是男子,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又何须为他担心。”
许珩泽说得很自然,既没有什么嫌弃的神情,也没有什么眷恋,或许兄弟之间,确实感情还可以。
“这或许就是你和鱼姑娘的区别呢,说不定,她便是那第一个发现许二公子不见的人,着急就去找了呢?”
许珩泽捏着两旁的太阳穴,闭着眼看着有些痛苦。
慕湳城里这小姑娘也是一个人游走,但那是她熟悉的地方。
可是现在万魂谷的范围内,她既没有带知晓地域的微生闻璟,也没有过问他和初梨,很难想象,一个小姑娘去找另一个人会有多困难。
被他们念叨的鱼岁岁晚上在外面将就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腰酸背痛。
她不知道许晏是不是真的会在万魂谷里,也不知道慕叔这么说究竟有什么意义,但许晏不能出事,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
她知晓自己会花粉过敏,所以在到的时候在脸上已经戴上了一份面纱。
只不过他低估了自己身体的敏感度,尽管花已经落了不少,但岁岁还是一个劲儿的喷嚏打个不停。
“阿嚏——”
许晏要是不在这个地方,他就死定了。
鱼岁岁狠狠咬着牙,将拳头捏紧了暗自发誓。
只是远远的,她就看见了一个落寞的身影。
难道真是许晏……
以往许晏的五感都异常灵敏,鱼岁岁是不能够在许晏身边毫无顾虑地靠近的,如果这小子现在真的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说不定又会变成原先那股病态疯批的模样。
“许晏?”
她唤完之后,面前的身影没有任何的动静,鱼岁岁认为自己被骗了,于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附上面前人的肩膀,“诶,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将他转过来的时候,鱼岁岁明显感受到他溢于言表的怒意,确实差点动手了,紧握的鞭子已经勒紧。
“许晏,你真的在这儿,我刚刚叫你了,你怎么不回话啊……”
她尽量用平稳的语调开口,估摸着没有丝毫能够衍生矛盾的触发条件,只是面前的许晏依旧是那副腔调,方才没有发现,这小子身上满是酒味。
“许晏,你怎么喝这么多啊,你有没有事儿啊,难不难受,要不要我——”
“鱼岁岁——”
许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关心。
“怎……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可能现在有点吵,但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继续下去了,你过会也不要和许珩泽他们说我不见了,就说我被人害了吧,你也将你知道的我的身份告诉他们吧……”
鱼岁岁将人拉近,伸手捂住他的额头,眉头微蹙:“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她虽然不知道慕叔和许晏之间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一个晚上变成如今的模样。
鱼岁岁背过身,进行最后的希望寄托。
“系统,你知道许晏发生了什么事吗?”
【宿主,许晏得知了一些自己的身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可能会有所风险,建议您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他的身世?
小时候被灭门的身世还能给他造成这样大的伤害吗,这整个人都像是蔫了一样。
岁岁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盘着腿坐在花草堆里的许晏。
有风险,他这样别把自己憋死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情弄死别人。
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好,现在衣衫都是昨日的,她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好意思靠近本身就有洁癖的许晏,于是她便装腔着往身后退了几步。
行囊里沁了水的符咒有着一圈水渍,皱皱巴巴的,和它的主人一样可怜兮兮。
恍然间鱼岁岁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捡起飘落的符纸重新拿在手里,随意念了个咒术,那符纸幻化成了一簇萤火,里面还闪烁着如仙女棒一样的炸开的光线。
鱼岁岁将那团萤火丢到许晏怀里,佯装着怒意:“你可别想甩掉我,当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跟上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