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能一样呢?
徐女士特意挤出时间计划了和爱人陈怀安及小女儿陈雨甯的南城旅行,而探望在南城上大学的温以初,只是顺路而为。
两人心里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的区别。
电话空白了几秒,谁也没有说话。
徐女士心里感到愧疚,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来表达这份愧疚。
似乎再多的言语也弥补了她对大女儿不知不觉的疏忽。
顿了许久,她才缓声说道,“小初,妈妈这周六过来,先给你过生日,我们四个人吃顿饭好不好?”
温以初呼吸轻了些,唇边浮起一个轻笑,“好啊…”
顿了下,又轻声说,“谢谢妈妈…”
徐女士失笑,“傻孩子,跟妈妈还说什么谢谢。”
话落,心中却怅然若失,她在此刻忽然发现和大女儿之间,竟然生疏了这么多。
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层不透明的膜,再也没有从前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说。
徐女士记忆被抽离了片刻,回到了八九年前。那个时候,她还没和那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前夫离婚。
温以初也还没长大,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那时,徐女士还未和前夫爆发出最激烈的争吵,但心已经冷了,所以一门心思花在温以初身上。
小事上,从学习文具、佩戴饰品、换季衣服、护肤用品,无微不至。
大事上,每年的生日礼物、升学聚会、社交活动,学习陪伴,从无缺席。
可以说,她把全部的爱给了温以初。
而转折点,是那次最激烈的争吵,她真的受够了前夫经常爆发的蛮横无理和专制,后来,她下了狠心决定离婚。
离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情绪和行为都沉浸在低谷期,迷茫和焦躁时常缠着她,让她裹足不前。
直到遇到了陈怀安,她才从那段过去慢慢走了出去。
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后悔把温以初一个人留在南芙读书。
而自己和陈怀安去了深市创业,一切重新开始。
陈怀安早年丧妻,因为重心放在创业上,所以这么久以来也不曾再娶。难得可贵的是他性情温和宽厚,对徐女士很是体贴,没多久,她就陷入了爱河。
两人顺理成章结婚,陈雨甯是陈怀安的老来子,他比徐女士更宠爱这个女儿。
新的家庭,比徐女士预想中更幸福美满。所以,她无比珍惜着这一切。
徐女士明白,她和温以初之间,是空白了好多年,关系才在这些不知不觉中疏远了。
但她并不后悔。
人生,总是会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遗憾。
不可能事事圆满。
*
和徐女士挂了电话,温以初内心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难过。
就是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怅然若失感。
她和妈妈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亲密相连,只有彼此相伴的紧密关系了。
如果她和妹妹陈雨甯一样,只有五岁。或许可以仗着年龄小,去抱怨、去控诉、去不满。
但她已经长大。
早就失去了这些矫情的资格。
而那些细微的酸涩,她甚至不能说是委屈,这些情绪,她都要偷偷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知道。
因为长大。
就要懂事。
温以初内心很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慢慢走回宿舍楼后,温以初内心还是忍不住流泄出了一丝小小的喜悦。
唇角上扬,心头泛起涟漪,算了算了,她真的没有办法拒绝任何一个细节的温暖。
徐女士记起了她的生日。
她的期待没有落空。
属于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岁生日,和她想象中一样,是完美的。
真的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也许是心里有了期盼,温以初发觉这周过得特别漫长。
为什么上完一整天的课,今天才周四。
距离周六还有两天。
两天啊,还有整整48小时。
为了不让这48小时那么难过,温以初把所有空余时间全投入在校刊写作上。
她没再约周瑾燃出来。
金融竞赛专访稿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她后面写得很顺利,下周就可以交稿。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不会再约男生出来了。
周五下午没课,温以初和曾欣欣出来逛街。
曾欣欣加入的户外运动社,明天要进行第一次集体登山,她需要买些爬山的装备。
温以初陪她买了棒球帽、运动鞋、一次性雨衣、暖宝宝、还有一些简单的医用应急小包。
曾欣欣背着一个双肩包,把东西塞得满满当当,聊起明天的行程脸上满是兴奋,“对了,这个送你。”
曾欣欣像变戏法似的,突然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初初,明天是你生日,虽然你有家人过来陪你过,但我还是很抱歉没能和你一起,所以就…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啦。”
温以初接过礼盒,笑得开心,“谢谢欣欣,我可以拆开吗?”
“可以可以,你拆呗。”曾欣欣笑着说。
温以初小心翼翼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乳白色的饰品盒,打开厚实的盒盖,躺着一条奶白色的珍珠手链,尾端缀着一条纯金福牌。
款式俏皮可爱,又有祝福的寓意。
温以初喜欢极了,眉眼笑得弯弯的,“谢谢你欣欣,这个礼物我好喜欢。”
“嘿嘿,快点戴上让我看看。”
温以初依言戴上,细细白白的手腕,缠上一串奶白珍珠,眼前像是被什么给闪了下,一下子亮了起来,精致感也提升了不少。
曾欣欣乐呵呵笑,“真好看,我眼光就是好!”
买完了户外装备,温以初也给自己买了一身漂亮的内搭,准备明天吃饭的时候穿得正式一些。
下午的时间在逛街中度过了,两人晚饭也没含糊,在商场里吃了一顿大餐才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