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是鬼啊。
席行越忽然就冷静下来,心跳也迅速回归平稳水平。
他半蹲下来,端详着只余手腕以上部分、从掌外侧中段斜切去掉了尾指和无名指、以及二分之一中指的断掌。见切口边缘没有明显的撕裂毛边,而是呈现规整平滑的形状,亦不存在高温灼烧的痕迹,猜测作案工具大概率是某种削铁如泥的利刃。
席行越打了个哈欠,甚至有闲心将断掌踢换个面,埋头观察断掌手背的状态。
在仅剩的几跟手指指关节处,从皮肤内扎出刺桐一般的圆锥形木色小刺,形态统一地朝腕心内勾,有点像犬科动物的犬齿。虎口还有一小片呈现横向分布的浅浅裂纹,裂纹宽度很窄,颜色也像常见树皮表面形成的小缝隙。
以席行越一周目时作为被寄生者的眼光来看,这八成是一个被木本类污染种寄生的倒霉蛋,而他自己则是倒霉到家,误闯到常序污染剿灭组(CSPS)办事现场外围了。
席行越不想节外生枝,他已经困得快飞升了,才不想被CSPS的人逮去喝茶。
他起身循着新路线快步走,打算直接绕开组织的办事范围到前面去。
可能真是今天运气太差,席行越精挑细选的导航新路线居然领着他兜了个大圈,一头撞进似乎刚刚才了解的战斗现场,连血都还是热乎的。
……导航就差直接把他带到处理员脸上去。
席行越本就着急跑路,通过拐角时没刻意掩饰脚步声。他身处无灯区域,只见眼前光亮所及之处一片血肉模糊,唯一站立的黑色身影正好面朝着他这边,神色莫辨。
席行越妄图对方没注意自己,掩耳盗铃似地放轻脚步,慢慢往后退。
不远处的人影见状,从身前尸首抽起长刀,快若闪电般抬臂一掷。
只闻一道猎猎破空声,席行越条件反射地回头,那把长刀整好在他眼中嵌入他两步外的地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地面以上的刀身则在反作用力下震颤,光可鉴人的刀身布满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