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宁已经先一步猜到了答案。

“还是你？”

不敢说的话被直白讲出，深埋于心底的秘密被突然掀开，羞赧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号锡瑟缩了下，头埋得更低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沉默着，等待花环，亦或是镰刀落下

“号锡……”

比之前更久的沉默，这次由卫宁打破。

“我不明白。”

“为什么你们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出乎意料的回复

他怔怔的抬头，对上卫宁困惑又不安的目光。

“在我心中，谁最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粉丝、MC、抑或是他们几个，都或明或暗、或旁敲侧击或直截了当的问过

你最喜欢谁？

卫宁的答案也从来都没变过——他都喜欢、都在乎。

就像阿米们说的，8-1=0。

虽然参照系不同，答案可能会有出入，但他们七个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就像人从不会去评判自己的哪个器官最重要，对卫宁来说少了哪个都不行。

可没人相信他这个答案，大家只会带着一抹失望，调侃自己真是官方，优秀的端水大师，暗地里讽刺他是白莲花，绿茶婊。但下次、下下次，依然会不厌其烦的抛来这个问题。

既然不信，又为什么还要问？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哈，你不懂是正常的啊！”

他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Joker，后者抱臂靠着门框，眸中翻涌着浓重的不屑，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哀伤

“我来告诉你，他们想要什么答案。”

“外人想要具体的人名儿，至于那几个，最希望你说最喜欢他自己。”

卫宁听懂了，却又像没有听懂：“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自私的人类啊！”

Joker声音忽然拔高，含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和居高临下的悲悯，仿佛在俯视一群弱小的蝼蚁。

“没人相信你什么[都喜欢都在乎]，那几个也不会喜欢你这答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自私啊——自私又一厢情愿的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最重要最不可替代——不是你说的那种，是他们永远排第一，其他人只能排老二的重要，明白吗？”

“你不会看不出来，这七个人都想独占你吧？”

卫宁瞳孔一缩

先前在车上，不就是吗……

“但你这回答，人类（重音）读起来就是谁都不喜欢，谁都不在乎。”

“是不是很蠢？”

狞笑一声倒在床上，Joker一手抚上胸膛，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双手抱头仰躺着，声音悠远又低沉

“神明总试图普渡众生，可贪心的人类总想将他占为己有。”

真是贪婪、狂妄、又愚蠢的可怜虫们。

卫宁没有回应，只伫立在原地，像一尊麻木的雕像。

Joker的话似乎打开了回忆的大门，无数片段如雪花般飞来，劈头盖脸砸在身上，让他如坠冰窟

他不允许整个团队因为自己而四分五裂。

不论是放送还是日常，他都有意提醒自己不能冷落和忽视任何一个人，要平等的关心每个人。有太多眼睛在盯着他们，一点点细节都不允许出错。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搜索到#Yolan疑似与某某不合#，#Yolan疑似更偏爱某某#的词条

没事，没事，只要他们几个不受影响就好

然而，似乎，并不是这样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不满着。

原来，最害怕的事情，随时有可能发生。

“那我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他还能怎么做

“别想了，你不会懂的，高贵的神——”

玩味着吐出最后一段词，Joker垂下眸戏谑道，“永远都读不懂人性。”

“只要你存在一天，这个问题就不会消失。”

“放弃吧。”

他皱眉，抬手试图赶走面前浮现的闪回片段。

“他们不值得。”

因为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你，正如你永远无法理解和满足他们一样

再努力，都无法跨过那道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