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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竟然变成乖乖的好学生了。”
每次说起这段往事,乔治都忍不住笑,连带着劳伦夫妇也笑起来,老者每每笑起来时,脸上的肉都会一颤一颤的,挤出深深的皱纹。
“说说吧我可太好奇了。”加比挤在劳伦身边嘿嘿笑着
“哼!我早说小宁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们偏偏都不信。”
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劳伦满是骄傲和自豪,眸中星光熠熠。
强制寄宿对于野惯了的卫宁而言和坐牢没什么区别,起初自然是极力反抗,但很快他挫败的发现,不管做了多出格的事(no人身攻击),劳伦一家都是温柔可亲,和和气气的对他,目光中有包容和慈爱,没有冷漠,不屑和厌弃。
似乎在他们眼中,自己不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而是一个普通的,偶尔叛逆的正常孩子,也理应受到平等,关护和爱。
没有人会拒绝持续的,真诚的善意,何况卫宁已然孤独了太久,他不愿让他们失望,便尝试着,迈出笨拙的脚步,一点点学着加入这个大家庭。
后来,他才知道老者是MIT的终身教授,更是父亲曾经的导师。
“那段时间宁消沉了好一阵子呢,总觉得我是因为他爸才对他这么好。”
劳伦喝了一小口葡萄酒,唾沫横飞的说着,加比饶有兴致的托腮,卫宁无力辩解,只得努力摒除脑海中控制不住涌上来的回忆。
闹了一段时间别扭后,劳伦拉着人儿郑重地谈了一次话,他说,
【相比让你继承你父亲的事业,我们更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不一定要成为关河的儿子,而要成为幸福的关宁。
这是一个同样年轻有为却英年早逝的工程师留给他的儿子最珍贵的礼物。
“哥哥!你怎么哭了?”
回过神来,卫宁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把两个小团子都吓了一跳,加比慌慌张张的拿来纸巾,卫宁手忙脚乱的抹掉泪水,哽咽着开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好想他。”
父亲,我好想你。
“之后打算怎么办?”
午夜,卫宁辗转反侧入睡无望,便下到一楼,恰好遇上了同样在露台边发呆的加比,他沉默的倚靠在护栏边,见人儿来了,便摁灭了手中的烟。
“…………我不知道。”
加比转过身背靠露台,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因为那些小朋友?”
卫宁撇开了头,倔强的抿起嘴唇,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试图掩盖心声,却不知对面人已经将自己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了。
“有些人想你可是想得紧哦。”
加比戏谑一挑眉,扬了扬手机,“都发信息到我这儿了。”
卫宁面上不动声色,心却猛地一沉,手下意识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就算是告别,也得认真点才行吧,就这么走了算什么?”
喟叹一声,加比靠近了些,手臂松松垮垮的搭在人儿肩上,“还是说——”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着要告别?
“…………会很困难吧………”
声音轻的虚无缥缈,却依然落入了人的耳中,加比难以置信的惊叹一声,“哦莫!竟然还有我们小薄荷觉得很难的事情?!”
见人儿咬紧了唇不理他,加比无奈一摊手,“拜托,你可是小薄荷!能不能有点自信?”你可是,以最优秀成绩毕业的天才少年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