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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柾国都默不作声，脸色发白，身上很疼，却不及心中惊骇。

哥哥让他别看别听。他没有依从，趴在墙根，看着哥哥走入阴影，而后鲜血从那儿涌了出来，染红了地面，而他自己却毫发未伤。

“能站起来吗？”

他没说话，只盯着地面出神，忽然眼前一暗，身体腾空而起。他窝在哥哥的怀里，后知后觉的开始发抖，语无伦次起来。

“哥哥——你杀人了吗？”

哥哥没说话，只温柔地把自己放到椅子上，系上安全带，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他却下意识的想避开。

哥哥，是不是为了他杀人了？

“柾国。”

把车停在自家小区楼下，卫宁熄了火，放松了指节，望着前方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过了几分钟，低低的抽泣声逐渐拔高，他忍不住侧头，对上一双通红的晶莹泪眼，小兔子抽噎着，哭得梨花带雨，

“哥哥………是不是杀人了？”声音很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毫不犹豫。

“为什么………哥哥……是为了我吗………”

“嗯。”因为他们伤了自己护着的人，自己却过了那么久才知道，他很生气，又不能对兔兔发火，只能把力气都撒在他们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杀人！”

柾国气愤的大哭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卫宁俯下身替他解开安全带，立刻被一股重力压倒在座位上，他连忙放倒椅背，让兔兔能趴得舒服一些。

“傻孩子，都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摸着弟弟的脑袋，脖颈一疼，软肉被用力咬着，他也不恼，只是温声哄着。

“受伤了为什么瞒着？如果我今天没来，你还打算瞒多久？”

“被欺负了就说出来，没关系的，有哥哥们替你出气。”

胸前的脑袋动了动，柾国松开了嘴，微微垂头，盯着人儿皮肤上刺眼的咬痕，漂亮的脸上满是愧疚。

“对不起………是我害了哥哥………”

“啧。”

捏住弟弟的脸，卫宁皱了皱眉，耐心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他真不会有事，在动手那会儿，星云的另一端，加比就已经在替他善后了。

到家，卫宁马不停蹄替小忙内上药，又费了不少口舌让他安心，好不容易才把小孩哄睡了，他已是筋疲力尽。毕竟从来没有哄过人，这比杀人要累多了。

默默对哄人大师号锡表示敬佩，他撑着洗了个澡，也躺在人身边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猛的睁眼，发现床边空空的，他一个激灵爬起来，鞋都没穿就往外跑，直到看见沙发边的兔兔才放下心。

“哥哥。”柾国委屈的指指厨房，“我想做早饭的，但是把盘子打碎了……”

话音未落，双手就被捧起，他怔怔的看着哥哥仔仔细细将自己的十指看了一遍，又将他全身都扫了一遍，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你没事就好……”

“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他打碎了盘子，哥哥不仅不生气，还担心他是不是受伤，连带着昨天，自己又哭又闹发脾气，他却只是哄着，还替自己上药，甚至还……

使劲晃晃脑袋，把昨天的回忆清空，他盯着哥哥脖颈边的痕迹，陷入了沉默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啊。”

脑袋被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愣了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自己一定还在做梦吧。

又让柾国在家住了几天，确认他完全无碍后，卫宁才把他送回宿舍，并事先叮嘱其他人什么都不要问，只当作一切如常就好。

他关掉手机，待在房间里埋头大睡，他太累了，甚至都没下过床。

等真正清醒已经是四天后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酸软，肚子饿得不行，他抓了抓头发起身，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算了，去楼下买些点心吧。

他所住的公寓，1-6层是内部商场，搭了电梯下到4楼，他打了个哈欠，推着购物车漫无目的的走着，或许因为饿了，面前眼花缭乱的商品吸引力骤增，不一会儿车里就堆满了

正赶上晚餐时间，超市里人很多，卫宁打量着远处熙熙攘攘的收银台，皱了皱眉还是选择离开，只因为不喜欢人挤人。

捂着瘪瘪的肚子，他气冲冲的下到一楼，记得那儿还有个便利店。

楼里的商场挤占了不少便利店的客流，但收银小哥显然十分受用：他戴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黑色的发丝间隐隐看见白色的耳机线，修长的指节在台面上一点一点，专注的沉浸在节奏中。

这样真的不会被辞退吗？

卫宁提着购物篮，不轻不重的敲在台面上，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