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攥紧了面具,放在鼻尖嗅闻,躺在榻上像狗一样,触摸主人的东西,以此抚慰自己。
许久,阁中人轻叹:“哥,我会找到你的。”
陈从玉跟着郭桌子进了军营,他霍小将军的名头当真好用。
霍栖洲被压着继续巡逻,郭桌子领着他往分给他的营帐去:“陈公子是接袍使?我等也见过许多,像陈公子这样什么都不带的也是少见,您作为接袍使武功更是一流。”
陈从玉掀开帘子看着还算整洁的帐篷点点头:“我确实是接袍使,只不过驴车这些东西被人偷了,需要再置办,再说做接袍使来回奔波需要武功傍身。”
“原来是这样。”郭桌子笑笑,也不多呆,拱手道:“那在下就告辞了,陈公子留步。”
陈从玉喊住他:“对了,你们这之前有没有接尸去云州的收尸人来?”
“这我不清楚,这是您同乡?需要的话我去查查。”
“那拜托你了。”陈从玉还想回自己收尸的老路,出来一趟什么都赔了,他不玩了自个儿还当收尸人去。“这里能沐浴吗?大人可否给我打些热水?”
“可以,陈公子稍等。”
郭桌子随口应道,走出帐篷,下边一个小兵凑过来:“小将军干嘛要把这人带过来,咱们还得给他准备洗澡水。”
郭桌子拍了一下他脑袋:“你懂什么,这位陈公子武功真是不错,比小将军不知道好上多少,小将军带他回来肯定是想跟他学功夫。
不过他一个寻常接袍使,怎么会有这样出众的武功,实在可疑。你们也都留心点,在这帐篷周围安插些人手看着他。”
因着陈从玉霍栖洲巡逻郊外动作都利索了些,骑着马给手下人安排好时间,自己巡过该巡的时间后,就急匆匆往自己那片营帐走去。
他也不是傻子,陈从玉武功奇高,必定不是普通人。可是他也不怕,他大摇大摆地带着人回来,军中人的眼就会盯在他身上,更何况他亲自看着能有什么?
当然大摇大摆也有代价。
“小将军,霍副总兵叫您过去一趟。”是他哥,估计听说了他带人回来的事。
又不是招妓,至于这样对他吗。
霍栖洲哦了声:“知道了。”
霍宿淮的营帐很大,外面巡逻的队伍一层又一层。
他没让通传,直接掀开帐子走进去,险些和里面要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哎呦哎呦。”对面那老头手忙脚乱地扶好自己的帽子,颇不赞同地看着他,长眉长须。
是那个礼部的楼大人,古板迂腐的很,家中家风严格,之前京中和寿福公主萧南昭并称京城双姝的楼安桢就是他独生女儿,才貌双全,可惜早早死了。
他跟着那个户部侍郎一起来的。要说皇上派来的钦差真有意思,一个来了一个还在路上,拖拖拉拉的不知何时能断了这里的案子。
“霍小将军行事实在肆意失礼,这君子应当……”
霍栖洲看也没看,帐子一放把他隔在外面,自顾自进去。
他哥坐在上位,桌上放了两杯香茗,刚招待完楼大人。
他面色波澜不惊,看起来儒雅随和:“栖洲,你也太任性了。”不咸不淡地教训两句。
霍栖洲撇撇嘴,他哥真是装模作样,他也不喜欢楼大人那种人,只不过不好当面甩脸,不然早就在他进帐的时候就跳起来揍他了。
他拿了新杯子倒了茶,一撩袍子大大咧咧坐下:“哥你找我干嘛?”
“你说呢?”霍宿淮一挑眉毛反问:“听说你从外面带了个师傅回来,那人是谁,怎么遇到的?”
就知道他会问,霍栖洲老老实实交代,并保证对方的身份没有问题。
见他不为所动,霍栖洲拉长了声音:“哥,就算他有什么问题那有怎样,我跟他住一块一下子就拿下了。”
霍宿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可我明明听说,你在他手下输的可惨了。”
霍栖洲啧了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承认,话里带着明显的敬佩:“哥,你不知道他功夫有多好,我自认耍枪我是一流,可他提把刀,几下就把我打趴下了。”他狠狠称赞道,语气带着怂恿蛊惑:“大哥,这可是人才,收纳进咱们霍家军多好。”
“慎言。”霍宿淮神情一冷,“这是陛下的边军,不是什么霍家军,以后不许这么说。”
“是——”
霍栖洲好不容易脱离了他哥,就急哄哄地往陈从玉那边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痒痒的,这么想见到今天刚认识的那个男人,可能是迫不及待想让对方教给他点什么吧,他心想。
陈从玉被安排的帐子离他的很近,此时亮着灯,微微透出一点光,看起来暖烘烘的,像是阳光照在人身上,照出暖香来。
他靠近帐子刚要进去,就听到一阵水声淅沥,掀开的一角,里面的水汽白浓的像奶一样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