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主簿,有人说见他往申府去了。”
南宫瑜喘着气说。
这堂里鸦雀无声,气压极低,上面坐着的文寻按着自己皱紧的眉心,另一只手很焦灼地握着椅子扶手,不停地用指腹摸索。
听到南宫瑜的话,他立刻起身:“走,去申府。”
他的心跳的聒噪,吵的文寻耳朵生疼,可他顾不上,一种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成形。
申府,沈赋在那儿!将他们聚在一起,是……是想逼沈赋就范!
陈从玉被扔到这张床上已经有一会儿了。
确实是一张床,他的手被绑在身后,能摸到那层被褥。
屋里还燃了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陈从玉的鼻腔里。
有点呛人,没有文寻身上的好闻。
他半张脸埋在床褥里,也许是因为摩擦,他的脸颊有些发热,呼吸也变得炽热。
直到现在他还没挣开绳索,这群人似乎很了解他似的,绑他的手法很不常见,近乎拿着绳索一圈一圈地绕在他身上,绑成了茧蛹。
绑的很紧,血液有些流通不畅,手指麻木冰凉。
尤其侧躺着,一只手臂还压在身下。
真够难受的,陈从玉现在期盼着随便什么人快些来。不杀不剐的,怎么把他丢在这儿就不管了。
能把他绑来干什么呢?
他发呆想着,没一会儿想到文寻,他突然消失不见,想必他们应该是急坏了。不过,还好他买了东西哄他开心,应该不会生气吧。
他感受胸前衣襟里塞着的东西还在,松了口气,可是花了他大半身家的东西,丢了可就麻烦了。
不多时,他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来来来,大人,就在这里了。”
是那个申老爷,领着人往这边来了。
口称大人,谁?
沈赋?
陈从玉一瞬间脑中无数想法飞闪而过,叫沈赋来是干什么,又是要算计什么。
他心里有七分确定来的人是沈赋,但也许是眼睛上蒙了东西,他心里七上八下地落不到实处。
沈赋做了准备推开门,那申元良就殷勤地跟在后面。
“大人,您瞧瞧喜不喜欢?”
率先印入眼帘的屋子正中央摆着的两个大箱子,沈赋眉毛一挑,走上前去打开。
“申老爷可是好大的手笔。”
两大箱银子,其中一个上面还有一小匣,里面摆满了金条。
金银交辉,散着一种极迷离梦幻的光。
申元良嘿嘿一笑:“还往大人笑……”
“你这可是在贿赂本官!”沈赋突然厉声打断了他。
他神情阴沉,伴随着怒喝显得很有威势,申元良心脏跟着颤了颤。
沈赋的怒气不似作假,他状似无意往门外退去说道:“草民这是孝敬,和贿赂有什么关系。”
现下之后他们两人,沈赋看到申元良的声音慢慢暴露在外面日光之下。
他心里升起一丝不对劲,下意识跟上去,沉声:“你想干什么?”
申元良脸上肌肉一跳,他往外面猛退一步,两方门立刻被人关上,将沈赋结结实实挡在门内,上锁的声音,随之而来。
“沈大人别激动,我们给您准备了礼物,不止这些,不如往里面走走看看?”
声音不是申元良的,沈赋却认识,是县衙的师爷。他此时怒不可遏,气得脸红脖子粗,这群蝇营狗苟的东西竟真敢明目张胆地算计他。
把两箱银子和他关在一起,是一定要把他绑在一起了。
“你们胆大包天,相互勾结,来算计本官,不怕……”
咚咚,那面水墨山水画屏风后面不停有动静发出,沈赋滔滔不绝说的话也断了。
什么东西,礼物?
透过屏风,沈赋隐约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他先前竟然没看见。
陈从玉用脚敲着床板,试图引起沈赋的注意。原本他是不急的,还有心情想沈赋面对了怎样的诱惑,怎样的贿赂。
没想到听了不多久,他竟也被关了进来,堂堂县令,就这样被算计了。
这下不得不急了。
沈赋循着声音进来,看见陈从玉被蒙着眼睛五花大绑地躺在床上。
“从玉!”
他立刻上前,给他取出塞口的布团,给他松绑,可惜绳子太粗,绑的也结实,解着实在慢。
他只好翻箱倒柜地去找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