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寻抱着手臂,晃荡着走进那间腾出来的屋子:“呵,我也是托了从玉的福,才住的上这么大的屋子。”
陈从玉收拾着东西,听见他的话,笑眯眯地转头问:“怎么了?突然这么说,沈赋也和我们同行这么久,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也正常,不是我一个人的光。”
“哦,不是吗?某人再三救他,他说不定早就想以身相许了。”
陈从玉声音沉下:“说什么呢你,过来帮我忙。”
文寻不乐意地走过去“你知不知道,他给我安排的房间,跟你相隔能有半个府邸了。”
陈从玉倒是不在意:“没关系,你跟我睡还在意什么距离。”
有道理,陈从玉总在无意中哄到文寻,得到想要的答案,文寻干活都有劲儿了。
“哎哎哎,文公子怎么在这里啊?”正是浓情蜜意时,有人就说这话进来,就是那个讨人厌的清风。
“大人给你安排的院子,在西边呢!您在这里收拾做什么?”清风提起十二分精神警惕文寻。
清风斜眼看着文寻腻在陈从玉身边片刻不离,这个死狐狸精,以前还以为是什么脾气好的主儿,现在看来,其实又虚伪又做作。
好好一大男人,站那儿比陈公子还高,硬是死不要脸,把头放在人肩上。
头怎么不给他断了,中间留出来的空都能钻过去一头野猪了。
装,使劲儿装吧。
清风看见歪着头的文寻,闭眼和陈从玉说话,却在他说话那一刻蓦地睁开眼睛,毫无情绪,看死人一样盯着他,看起来阴冷狠毒。
他心头一寒,连咒骂都悄悄停了。
场面一度冷下来,陈从玉出来解释:“他睡在我这儿,不往那边去了,劳烦你家大人费心了。”
什么?
清风只有震惊再加震惊,谁家未婚男男看对眼儿了就开始一起住啊。
俗,太俗。
大人,看我为您拿下这一局。
好好挫挫文寻这个狐狸精的锐气。
清风捂着嘴:“可是您和文公子怎么说还没订婚更没成婚,怎么好……”
怎么好意思婚前就苟且在一起,陈从玉补全了下半句,他尴尬地笑笑,同时有些疑惑,“大雍支持男子与男子通婚吗?”
清风笑笑:“大雍律上写没写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见过一些男子会私下里办婚仪,您不打算办啊?”
“文公子,看来陈公子是没这个意思了。”
文寻知道人什么意思,可是他也想借此听听陈从玉的意思。
“从玉,你说呢?”
陈从玉就像突然被一簇鲜花砸了脸,愣了许久又笑笑,回答:“要办的,要办的。”
唉,陈公子是个老实能过日子的,清风下结论,可惜眼光不好。
文寻心里舒畅,可是房间他也不会搬:“可我们既已经两情相悦,成不成婚是早晚的事,再者行李都放好了,房间就不搬了吧。”
可是清风才不会正面对上他,拉过陈从玉竖着手掌挡着嘴跟他说话。
两个人埋着头,头和头都要抵在一处,文寻嫉恨翻涌,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清风也没说什么,大意就是婚前同床如何如何不尊重,那里又有什么说法,这样做又会出什么变故,恐怕以后不幸福。总之硬要让他们分开住。
把陈从玉说的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人不是个迷信的人,有事对于民间各种风俗更不放在眼里。
可是偏偏这次他似乎格外重视。
片刻后他转过身,真的赞同附和清风的话,要和文寻分开睡。
清风在他后面轻轻碰了碰脸颊,陈公子这张脸真是好强的冲击力,堪称美貌逼人,难怪文寻要死死把他拿在手里了。
陈从玉说着走过来,把自己还没完全放好的东西都收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西边的院子,我去那里,你在这里住好不好?”
文寻愣住:“不,你……”
“好,这可太好了!”虽然不是文寻搬走,可是现在陈公子离大人和这个狐狸精一样远了,这如何不算好事。
清风越发觉得自己有读书的天赋,论功行赏,这次要求大人教自己读书才好。
这样想着,他屁颠屁颠地跑上去帮陈从玉搬,还一连叫来好几个仆从。
片刻就搬了个一干二净。
文寻恹恹地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等来人哄,以往屡试不爽的招式这次没能起到作用。他看着陈从玉和清风说说笑笑,意志坚定地硬要搬走。
清风时不时挑衅看他,趾高气扬,恐怕背后就是沈赋的意思,故意拆散他们,想横插一脚。
他的东西总有人想法设法夺去,可是,怎么会有人成功呢。
他看了眼手中陈从玉塞过来的茶,片刻后,抬头一饮而尽。
他的手掌紧攥杯身,随着咔嚓一声,杯身开裂。
他看着裂缝,眉尾一挑,再用力,杯子彻底破碎,碎片不声不响地扎进他的手心。
“啊!”
陈从玉在屋外听见这声音,心脏骤然空了一拍,三两步越过台阶。
“怎么了?”
他冲过来攥住文寻血流如注的手掌,数片小白瓷片扎进手心,血顺着瓷片流出来,不停地一滴一滴往下流。
“杯子被我弄在地上,我想捡起来,结果……”
“骗我!说实话!”文寻这是赤裸裸得把他当傻子呢,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是捡碎片时伤到的。
他攥的很近,捏的文寻手腕都青白,面色阴沉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人。
叫人拿来处理的医药工具,陈从玉臭着脸一个一个夹出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