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寻想问陈从玉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的话没有说出口,嘴唇先自顾自地违背主人的意愿贴上陈从玉的唇。
完全混乱了。
和他之前那次故意设计亲吻的场景不同,那次只是轻轻点啄,甚至连吻都算不上。
而这次是真实的唇瓣相贴。
陈从玉觉得烫的吓人,温度从唇部灼烧,沿着脸颊、脖颈,一直到心口,比刚出炉的馒头还要烫。
他头脑发混,僵愣着任两人唇瓣相贴,动也不动。对方的鼻息打在他脸上。陈从玉睁着眼睛看文寻,但是距离太近,看得他眼睛难受。
没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亲吻应该就是这样吧,接下来又要怎样,陈从玉想,文寻这样算不算喜欢他,亲了他是不是代表对他也有意思。
人的唇是软的热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好想咬一口。
文寻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牙齿厮磨啃咬,一个劲儿折腾那两片花瓣一样轻柔的唇。
甚至因为太用力,让陈从玉感到疼痛。他下意识地张口嘶了一声,舌头想要探出来舔下伤口。
但舌尖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去走,半路遇上了某人的唇,于是一个同样湿滑柔软的东西缠上来。
像是鱼儿遇到了深湖,轻轻跳跃穿梭,和湖水缠绕在一起。
砰的一声,脑袋里一根弦断掉了,陈从玉紧握着文寻的手,才能牢牢站稳,脑中天旋地转,呼吸都不通畅。
文寻另一只手紧抱着他,把陈从玉的身躯按向他自己。他用的力气很大,逼的陈从玉不得不往后仰,脖颈扬起,以一种献祭的姿势展现在文寻面前。
好麻烦,文寻想,如果没有这包馒头他就可以彻底抱住陈从玉,可他的另一只手仍然拿着,陈从玉的手覆在外面,仿佛永远也不会离去。
“你……等……”陈从玉气息不稳地从空隙挤出这几个字。
文寻察觉他想要说话,恋恋不舍地分开,转而在他唇边磨蹭啄吻,黏黏糊糊地说话:“嗯?”
“你…你喜不喜欢…我?”
文寻溢出一声笑,再度吻上去,心软得一塌糊涂,怎么都亲了还这样问。
“喜欢…好…喜…欢……”
陈从玉像是得到什么承诺一样,用力回抱回去,同样也用力回吻。
两只手抽出来,一只手环抱,一只手按住了文寻的脑袋压向自己。
那个碍眼滑稽的油纸包夹在两人中间,渐渐凉了。
不明显的小角落里,世上一对平凡的爱侣正在亲吻温存。
飘荡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它的港湾。
停下来了罢,陈从玉想,幸福终于要轮到他了,他终于可以歇歇脚了。
“闻浔因传信来说他有了当年壹部带走的玉印的消息,现在正在着手。”皇帝萧显将手中信纸轻轻放在火烛之上。
骤然一亮,写满小字的纸条顷刻燃尽。
萧显很年轻,二十来岁,貌若好女,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正上方雕着金龙的椅子上。
“你说,他说的可信吗?朕要他去幽州保下霍家,他倒好,半路突然说自己有了壹部的消息。”萧显轻问下面坐在阴影里的一个男人,他的面容模糊不清,身材高大。
那男人闻言微微拱手,姿态恭敬,低声答道:“闻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当年辅佐陛下,闻氏全族上下都出了不少力,想必是真的,更何况,我给了他白练的信息,能找到人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声音低哑,极具辨识度,足够引人侧目。
萧显倒是熟悉非常,闻言挑眉,语调亲和,摆明了仁慈君王的好架子:“是吗?唉,找到白练一直是他所愿,那他此程想必能得偿所愿了,哈哈。”
那男人也跟着笑起来,大殿里骤然出现两人的笑声。
那男人笑够了,慢悠悠地站起来,行礼告退:“宫宴在即,臣就不打扰陛下和公主皇子们相聚了,容臣告退。”
萧显挂着笑吩咐宫人带他出去,脸上的笑一直不落,直到四下无人,他骤然阴沉下来。
一把将杯盏掷在地上,他双眼微眯,姣好的容貌阴险扭曲:“他竟私下里把消息透给闻浔因,朕丝毫不知,果然是一条野狼。”
这种毒蛇放在身边,恐怕他萧显一朝罹难,他就能飞快扑上来咬下一块肉。
至于闻浔因,自诩聪明,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不还是被耍得团团转,想到此处,萧显竟格外感到快意,哪怕“白练”这件事上他也是被瞒着的那个。
闻浔因和他不过都是唯利是趋的小人,好歹现在站在一条船上,他们还都有用。
再忍忍,萧显想,等他解决那些个他的好兄弟,就轮到他们了。
“陛下,宫宴快要开始了,康王他们已经到了。”
萧显闭眼挥退:“朕知道了,对了,寿福长公主到了吗?”
“长公主府上长史回话,说驸马生病,长公主殿下来不了了。”
“好,去拟些赏赐送去,嘱咐长公主多照顾驸马。”
“你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