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边进。”扈县令在前面开路,把陈从玉等人引进县衙门口。
“陈兄弟,本官的县衙你尽管住!”扈县令大手一挥,接着趴到陈从玉耳边小声嘀咕,“那三人尸体就在后面呢,具体案情小刘他都知道,陈兄弟拜托你了!”
他指了指后面的小捕快,示意那就是小刘。
陈从玉拦住他想溜的脚步:“扈县令雇人干活儿怎么不给钱啊?”
扈县令吹胡子瞪眼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有啊,你住在县衙里不就省住宿钱了我还能给你们提供饭,这还不行?”
陈从玉心里打着自己小算盘,假如扈县令直接给钱,相当于就是他一个人的,可是现在省下来的吃住钱本来也不是他拿,最后等于是给文寻公子省了。
这不太行啊,不太行。
陈从玉看了眼后面的文寻想拉住扈县令好好掰扯掰扯,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精,硬是一溜烟儿地跑了。
衙役们帮他们把东西拿进去,他们站在外面。县衙不大,对面不远处就是一户人家,聚了一堆人进进出出的没多久就抬出来一个担架盖着布。
陈从玉问旁边的小刘:“这是凶手又杀的?”
小刘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是王家老头,昨天夜里起夜栽到茅厕里淹死了。”
是一个有味道的案件,陈从玉问:“怎么就栽进去了,家里人没听见动静吗?”
“王老头本来年龄也大了,腿脚不好,冬天茅厕门口结了冰,脚下这么一滑就栽进去了。”
绿意跟在文寻旁边也听见他们的谈话问:“茅厕口那么小,人怎么栽进去的?”
陈从玉看向主仆两人,文寻尤其是一脸“清澈愚蠢”的傻样,他笑着说:“好奇?要不要去看看。”
其实文寻一点也不想去,他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无法忍受陈从玉的目光注意被别人夺走。
陈从玉拉着文寻过去,担架抬着从他身边经过,一股恶臭袭来,尸体没盖好,小半边身体露在外面,老头的手臂僵了悬在外面。
于是尸体的小指指甲就划过了陈从玉的手背,顿时出现一道淡淡的白痕。
陈从玉低头望着白印出神。
我叫王二同,我家以前富过,可惜没落了,剩下的家底支撑我娶了媳妇,我以前也是富家公子。
我有一个媳妇,三个孩子,两女一男。
媳妇不皮实,不经打,家里事也撑不起来,出去干活儿半贯都拿不回来。
两个赔钱货我早早把她们嫁出去了,臭婆娘背着我偷偷给她们每人一个银镯子做嫁妆,被我发现的时候还狡辩说没嫁妆婆家瞧不起。我嫁女儿给他们家要给什么嫁妆。
她在我耳边念叨的烦,我扇了她几巴掌,牙齿打掉了几颗,可是没踹也没砸,至于又哭又叫的嘛,女人啊矫情又爱装,我早就看透了。
她说痛晚上在我耳边呻吟,吵的我睡不着,有时候真想把她舌头剪了,但这样以后出去就不体面。
我踹了她几下说别哭了,让她滚出去到猪圈睡,我很后悔年轻的时候娶了她,猪是不能跟人睡一起的。
没想到儿子竟然拦着我,他可是我亲儿子,我的血脉,我以后的家产都要给他的。
竟然不向着我,我辛辛苦苦把他生出来养大,就是让他这么违逆我的?
这个不孝子!
所以他也逃不了!小小年纪就敢反他老子,长大还得了。我把他吊在外面树上一夜,让他好好反省,谁知道小孩子这么不经造,几根指头吊坏了。
他娘的,我想让那蠢/猪再生一个,谁知道这老婆娘老的这么快,一个崽子都下不了。
我以前可是富过的,结果儿子却是个残疾。
我还得拿钱给他聘媳妇,他也配!
母猪下的两头小母猪的聘礼让我花了,一家蠢猪连钱都赚不回来,我家可是富过的。
儿子娶媳妇的事我也就不管了,我琢磨着在外面再生一个。
但谁知道婆娘哪儿来的钱,后来聘回来一个媳妇儿。
她有钱竟然不给我,我问她她也骗我说没有。
贱/人,我不好过,他们也不能好过,猪就是猪,家里的主还能让她当了?!
我干脆打断她一条腿,这婆娘真不皮实,断了一条腿就没办法做工了。
真是贱人!
好在儿子能干了,还娶了媳妇,家里总算走上正轨了,我很欣慰。
但是这个媳妇不是我满意的,拉着婆娘天天说话,不知道怎么伺候公爹。
但还没生孩子,所以先不打她。
我等着,结果等来一个女孩,有什么用,喂猪猪都不吃。
我等着她再生,结果又是一个女儿,没用的东西。
生这么多没用也难养,不如赶紧扔了。
我提着那个小畜生想扔到茅厕里,小胳膊小腿跟猪圈里生出来的小猪崽子没什么两样。
这种小东西扔进去,最开始有哭声,后来就慢慢没了,我清楚的很,声音会越来越小,啊哇啊哇的跟野猫一样。想起来还有几分痛快。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畜牲嘛!
谁知道那婆娘,那个贱人竟敢拦我,我早该打死她,想必活这么长时间也活够了。
我可是一家之主,我可是她男人,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当家做主说一不二,她怎么敢在我面前说一个不字。
她说什么扔了她的孩子她没拦住,这次她要拦住。
是,我是不只有三个孩子,年轻的时候我还扔了两个没把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