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亿!”
周越一下子按住他,训练室温度降至零点。无名火燎原,景北川看着席方平下颚紧绷,许加亿则更直接——
扭头利落走人。
剩下这些人面面相觑,盖盖慌得不行,想去厕所又不敢,委委屈屈缩起脖子当鹌鹑。
眼前这个场景周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方面他真的担心许加亿气急拉着行李离开,另一方面他怕席方平咽不下这口气未来给许加亿使绊子。
“席总……”
周越想劝什么,席方平一抬手他立刻止住了。
“去看看许教练。”现在KPL里好教练有多稀缺没人比他们清楚,席方平不至于为了一点利益放弃AIP的仕途,“今天我不在理,你去把他请回来复盘吧,以后赛训都让他负责。”
景北川挑了挑眉,眼珠一转,对上阿念不知所谓的目光回以一个友好的笑。
阿念一愣,只好僵硬地咧动嘴角,那笑别提多难看了。
电竞战队荣辱与共,集体利益高于一切,可说得再好听,景北川和阿念归根结底都只是竞争关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到哪儿都是铁道理。
周越似乎没想到席方平会这么容易变脸,说话都磕巴了一下:“那我,现在去叫他?”
马上都要季后赛了,这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想队伍出毛病,席方平站起来往外走:“嗯,去吧。”
说完他顿了一下:“North跟我来一趟。”
今天下午这几场训练赛都不是他打的,就算许加亿回来复盘也没他什么事,所以景北川只愣怔片刻,很快跟了过去。
没想到席方平找他只是为了前段时间提到的关于那个综艺的事,倒是在景北川意料之外,他以为席方平至少会提一嘴关于他和阿念的事情。
此时这种场景,就算景北川想说什么也不是好时候。
他才不想当出头鸟去撞枪口,更不想触谁的霉头。
AIP成绩确实不错,但好的俱乐部是和队员互相成就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景北川从正式出道登上KPL舞台开始就一直待在长御AIP,时间太久了,他忽然意识到其实他也不是非AIP不可。
优秀的选手和到哪儿都会发光的金子性质差不多。
只要技术够硬,并且自身有足够的商业价值,到哪儿都是香饽饽。
若不是必要时刻,谁也不会想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盖盖趁着他们都不在的间隙跑了趟卫生间,回来碰见景北川:“阿北。”
语气有对他的同情和对席方平的不满,“有些人就是脑子有病,你别管他。”
景北川揉了把盖盖头发:“不至于。”
“那个阿念真的不如你一根好吧。”盖盖还在愤愤不平,“玩个露娜没有一点环保意识,上去就断大,也不知道买他干什么。”
景北川总不能说当然是为了钱啊,你以为新来那个大赞助商是谁?
走廊里有摄像头,景北川隐私意识很重,涉及工作问题的几乎从不在外提及,他悄悄怼了下盖盖后腰:
“这话私底下少说,教练下来了没?”
盖盖不情不愿地闭嘴:“不知道。”
“我去看看。”
才走没两步,周越揽着许加亿肩膀从拐角出来,后者表情依旧不好:“你俩瞎溜达什么?还不滚去训练室。”
盖盖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想拽景北川发现拽不动,只好忍痛抛弃打野自个脚底抹油溜了。
许加亿气没撒够,面色不虞:“你站着不动是打算让我请你过去?”
“不敢。”景北川从善如流地一笑,“我就是想着下午我也不在场,还要过去吗?”
周越忽然想起来易楠还在景北川家里,估计许加亿这脾气要让他们加训到下午第二场训练赛了,跟着打掩护。
“他家里有点事,得回去一趟。”周越适时试图不明显地提醒,“现在都五点多了,选手们估计也都饿了。”
私事行踪许加亿不好多问,他看了看手机,最终叹气道:“让他们先吃饭吧,七点训练赛North别忘了。”
景北川立马点头。
许加亿这么一闹很大程度上也帮助了景北川缓解压力,离开俱乐部,除了主食外,景北川还买了些甜品和水果。
易楠不在客厅,景北川放好东西敲响客房的门。
他备用钥匙都拿好了,结果易楠竟然没有睡觉,打开门,眼神一片清明。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景北川拉他手,“刚买的红丝绒蛋糕,我给你切一块。”
易楠乖乖被他牵到沙发那里坐好,醒是醒了,但还是没什么精神,虽然眼神清亮,可整个人依旧蔫蔫的。
景北川看他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有什么东西在理性里面无声发芽,也许是空调温度太高了,看着易楠时,温情一路暖到心脏,泛出丝丝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