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景北川感到熟悉,易楠从厕所出来看到他愣在那,疑惑:
“怎么了?”
景北川十分缓慢且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没说出来。
“有点头晕。”
除非是打单子,否则正常生活中易楠很难对什么事情注意力集中,这也是为什么景北川总感觉他在神游天外。
因此他现在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没有察觉出景北川的异样。
“你什么时候走?”
他这种答非所问的交流方式景北川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过去站在他身后,两只手圈住易楠的腰,好像很委屈。
“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吗?”
他像流浪在外讨路人欢心的猫,小心翼翼试探着蹭易楠脖颈,唯恐做错了什么惹到他不开心把自己赶走。
“我真的没有对谁这么上心过,你看我有空来找你,只要不训练就给你发消息,你就……”他漏出一声小小的哽咽,“你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吗?”
脖子里温热呼气几乎要灼伤皮肤,易楠本能想躲,可身体养成了肌肉习惯,硬是给不出哪怕一丁点的反应。
“你想象不到,那天我看见你脖子上的吻痕我有多难过,我恨不得把那个人掐死,可是我有什么立场呢,而且你看上去完全不在乎。”
景北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镜子中易楠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来关于“动摇、不忍”的情绪,然而无果。
那双眼里平静到像夜晚下的一口湖,静谧又深沉,找不出一点端倪。
“你就算不喜欢也得告诉我个理由吧?至少让我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去改还不行吗?”
镜子里易楠忽然长长地叹气:“我不是给过你机会了?”
景北川立刻意识到易楠指的是那天晚上的酒店,着急否认,:不自觉抬高了音量:“那不是!”
“那怎么能算?!”
他景北川是花心,是有过前任,但是这不代表他来者不拒,更不代表他谈恋爱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我是真的想跟你谈个恋爱的,在你没有确认之前我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易楠——”他收紧力道,眼圈蔓延出红色,“我只要你一句话。”
“喜欢你的人是我,跟你没有关系,但至少你告诉我你身边有没有人,我喜欢的坦坦荡荡,我不知三当三,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甩不掉的烦恼,更不会缠着你,只要你一句话,有,还是没有?”
时间好像静止了,但窗外还能听见其他人在说话。
易楠茫然心想:他喜欢景北川吗?
喜欢是什么感觉?景北川的喜欢是什么样的?还是说所有人的喜欢和爱都是像席方平那样——
糖里带刀,起初舔一口只觉得甜,直到忍不住咬下去才能发现里面暗藏玄机,只可惜到那种地步什么都晚了。
嘴连着心一起鲜血淋漓,温水煮青蛙,越陷越深,难逃囹圄。
有还是没有?
他和席方平算什么?
在景北川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前,易楠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和席方平的关系。
曾经席方平告诉他,说他们那是在谈恋爱,可后来席方平因为种种原因把他推出去了,从此杳无音讯,直到他回来长御,才再次跟席方平有了联系。
那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
是谈恋爱吗?
“我不知道……”易楠的头好像跟着这句话变成了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景北川眼中一点点掺进不知名情绪,像失望,也像痛心。
他环在易楠腰上的手默默松开,然而就在即将彻底放下、离开的前一刻,他听见易楠叫了声他的名字。
很轻,轻到他以为是幻觉。
可紧接着,易楠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是。
他问他:“什么是喜欢?”
话题转变的太过突兀,所以景北川愣了一下,手中动作顿住,求助问题般的语气:“你刚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易楠抬眼,在镜子中和身后的男人对视,“那什么是喜欢?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砸过来,景北川有一瞬间的脑子发懵,可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是个极为关键的突破口。
无论是作为曾经的真相,还是他和易楠之间能够在一起的可能性。
有那么多的感情历史,景北川很快将状态调整过来,换了个角度重新抱住他:“那我说实话你会不会生气?”
易楠没应,而是用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