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慢吞吞地跟在泰瑞身后,一路上都在盘算自己该怎么委婉地提出建议。
泰瑞打开宿舍门,从椅子上抓起书包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床上。“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他问,显得有点无奈,“我都等了你一路了。”
“好吧,”杰拉尔德深吸一口气,感到一股名为尴尬地气团飘在脑袋周围。“那我就一吐为快了?”
泰瑞没说话,脸上写着三个大字“赶紧的。”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如果你别裸睡还踢被子可能就不会一个月发七八回烧了。”杰拉尔德一口气都不敢换地说完,假装对窗外的一只小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泰瑞。
泰瑞脸上窘迫的神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又被怀疑替代了。
“你怎么知道我······嗯,啊?”
“呃······”杰拉尔德吞吞吐吐地说。
泰瑞脸上怀疑的神色越来越重,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惊悚地问:“你半夜三更掀我被子了?!”
“绝对没有!!”杰拉尔德赶紧声明以自证清白,“只是,”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有天晚上你从床上滚下去了,所以······”
泰瑞立刻想起是哪一天了,他一年之内都不会忘记一大清早从地板上爬起来是什么感受。
“你发现我滚到了地上,你就看了一眼,然后接着睡?你好歹帮个忙!”
“我想帮忙来着!!”杰拉尔德大声为自己辩解,“我努力想叫醒你了!但无论我怎么叫你,怎么戳你,你都没反应!你偏偏裸着,我也不能把你抱床上啊?反正,我最后看你还热乎着,就回去睡觉了。”
泰瑞瞅着他,用一种能把人气疯的“你说的都对”的语气说:“我相信你。”
下午的课没什么有意思的,宾斯教授在台上呼哧呼哧地念讲义,杰拉尔德把课本板板正正地翻到他正在讲的那一课,不出五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吃完晚饭,公共休息室里充满了学生们的谈笑和噼啪爆竹牌的声音,杰拉尔德慢吞吞地爬上旋转楼梯往宿舍走,在男女宿舍的岔道口处撞上了伯妮塔。
“正好,”她把包从背上甩下来,翻了翻,抽出一小沓装订在一起的羊皮纸。“省得我再去找你了,给——”
杰拉尔德接过来,翻开看了两行。
“这么快?”
“热爱的力量是伟大的。”伯妮塔一本正经地说,“加油,我们很看好你啊。”
“谢谢?”杰拉尔德笑了,冲她挥了挥新鲜的GGAD小剧本。“我从没演过戏。”
“没关系。”伯妮塔鼓励说,“你往那一站就是格林德沃——不说了,我要去图书馆了。”她抱怨说,“斯内普留了好多作业。”
伯妮塔脚步匆匆地走了,杰拉尔德打开宿舍门,心里盘算着趁这段功夫把她们的剧本好好看看。他刚放下床帷,还没看上一页,放在窗台上假装镜子的双面镜闪了一下,但杰拉尔德没看见。
“杰拉尔德?”镜子那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叫了他一声。
杰拉尔德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右手匆匆忙忙地把剧本胡乱塞进枕头底下。
“怎,怎么了?”他慌张地问。
格林德沃当然注意到了杰拉尔德的反常,但他什么也没多想。那东西可能是杰拉尔德的日记,或者情书什么的。作为一个开明的家长,格林德沃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已经跟邓布利多说好了。”格林德沃直奔主题,“复活节的时候,你跟着邓布利多去戈德里克山谷。”
“哦,好。”杰拉尔德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格林德沃是专门为了说这个。
“好好听邓布利多的话,不要乱跑。”格林德沃加强了语气,“戈德里克山谷很大,不要跑丢了。”
杰拉尔德胡乱点着头,嘴里嗯啊的应着,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枕头下的剧本上,心里暗暗祈祷格林德沃快点消失在镜子里。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继续吧。”格林德沃扫了一眼杰拉尔德的枕头。“不用费劲藏了,我不关心你的小秘密。”
不爸爸,我觉得你可能会愿意关心的。
杰拉尔德如蒙大赦,心怀感激地把格林德沃送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随着考试的临近,部分学生(事实上,是非常少的一部分)渐渐地紧张起来,神经兮兮的开始规划复习计划。然而杰拉尔德却觉得,离考试还有八百年呢。
“不是八百年。”赫敏反驳道,“实际上,只有十一个星期了。杰拉尔德,你这话听起来像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