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革委会来威胁我，我……我也没让你做什么，就是、就是让你帮我去拿点厕纸，你不要上纲上线！”

卫小婉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冯姓姑娘见她态度转变，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没想到卫小婉下一句就是：“真是不好意思哦，我不想帮你。”

“噗嗤！”旁边站着的两人没憋住，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冯姓姑娘攥紧了拳头，猛地回头看去，那两人赶紧憋住笑，做出非常气愤的样子。只是时间太短，她们有些收不住，脸上抽搐的厉害。

冯姓姑娘对着卫小婉的背影气愤喊：“你给我等着！我表姐可是师长夫人，得罪了我，有你好看的！”

其他两人听到这话，脸色收敛了不少。卫小婉也听到了这话，心里嘀咕道：“你那个师长亲戚要真愿意帮你处理这种小事，那你也不至于在这里当一个普通的车间工人了。”

她还有很多活要做，没再理会这几人，转身就出去了。但这几人显然不像她这么忙碌，有的是时间给她捣乱。

卫小婉再次去厕所打扫的时候，简直有些崩溃。

她怒气冲冲的回到车间，在人最多的地方找了一张空桌子站上去，大声骂道：“谁在茅房的地上拉屎了？大家平时打扮得也都挺干净的，怎么这么恶心！”

车间里本来乱糟糟的，但卫小婉喊出这么劲爆的内容，车间里的声音竟然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卫小婉站在桌子上，叉腰继续骂道：“我家一岁小娃娃都知道那玩意儿有多脏，你们平时看起来也挺正常的，也不像是脑子坏掉的样子，屎不拉在坑里，拉在外头是一会还要趁热吃掉吗？”

有人“噗嗤”笑出了声，互相推搡着，玩笑道：“是你不？”

车间里的几个小组长跑过来，想劝她赶紧下来，刘春娇甚至拉住卫小婉的脚，要把她拽下来。

卫小婉甩开刘春娇，在桌子上狠狠跺了一下脚，发出“咚”的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她深呼吸一口，撂下最后一句狠话：“我不会收拾的，谁拉的屎谁收拾，如果没人承认，那就搁那放着吧，下次主任来的时候我带他去参观参观！”

“卫小婉，你给我下来，你这样像什么样，真是没组织没纪律，反了天了你！”

卫小婉朝她做了个鬼脸，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位置正正好落在几个组长站的地方。

几个组长被吓得齐齐往后一跳，其他几人也骂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这么乱来呢？”

卫小婉气还没消，但她自问不是喜欢乱发脾气的人，只想找到那个乱拉屎的人，不想和这几个组长说什么。

她气哼哼的拿起扫把，扭身就想走。不过那几个组长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刘春娇把人拦住，质问道：“卫小婉，你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了，这么点小事，就在车间里闹成这样，你是要反了天吗？”

“小事？你管这叫小事？”卫小婉猛地回头，不可思议道：“我以前在乡下，都没见过有哪个大人乱拉乱尿，刘组长，您见多识广，应该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才能练得这么处那什么不惊吧？”

“你！”刘春娇被憋得脸色通红，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保洁员吗，打扫厕所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你怎么能嫌脏嫌累呢？”

“我不嫌脏也不嫌累，我嫌膈应的慌！你别说了，你要人品那么高尚，你去打扫去，我不仅不拦着，我还给你鼓掌叫好，给你到处宣传，等过年的时候你还能得个先进标兵之类的，怎么样？”

卫小婉把笤帚和簸箕往前一戳，无赖道：“你去吗？你要真去，我就服你！”

刘春娇连连后退，向左右看去，可卫小婉现在的气势太强硬，大家都不愿意和她对上，于是全都避开了目光。

刘春娇见平日里巴结自己的几人也都默不吭声的，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外强中干的骂道：“你别激我，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你赶紧去打扫干净，别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说完，扭身就走了。

卫小婉自然不会听刘春娇的，她早就说过了，刘春娇不是她的直属上司，没权利管她。刘春娇大概是记性不太好，记不得卫小婉曾经说过的话。

见几个小组长都散开了，徐姐走过来，小声劝道：“行了，她们是做得过分了，我和几个组长帮你把人查出来，训他们一顿，你别气了，啊！”

卫小婉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她抬头望过去，抿着唇没说话。

徐姐看她倔强的模样，心里也是叹气。她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也得想想，你以后还要在这里继续工作的，如果真把这件事捅到上头领导那去，你可就把人都得罪光了！”

卫小婉点头，道：“徐姐，我知道了。不过地上的那些东西我是不会打扫的，我还是那句话，谁干的谁打扫干净，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想的却是，怪不得那件事黄主任没有找她来做，环境果然就是一个大染缸，呆得久了，人就变了。

“你……唉，行，这事儿交给我，我帮你解决！”

卫小婉皱眉，想说这可不是在帮她，但想想还是算了，看徐姐这样，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