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在天牢中走着,两侧便是高高的铁栏和犯人们。
天牢里的气味并不好闻,混合着血腥味、伤口腐烂的臭气和烂掉的干草散发出的潮湿气味,寻常人进来都会受不了,更别说曾经过过锦衣玉食生活的王爷了。
狱卒一边走,一边悄悄斜着眼打量这位声名在外的安宁王。
安宁王大概是真的受不了天牢里的味道,一直皱着眉头,还时不时捏捏自己的眉心。
他已经换上了囚服,因为来送安宁王的大人特意吩咐过,狱卒还专门为他挑了件最旧的囚服,上面还有陈旧的没有洗掉的血迹,尺寸也并没有太合适,安宁王骨架偏小,这件囚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松垮。
天牢倒也不是穷到连一件新的囚服都没有,此举不过意在震慑,他二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安宁王到底是安宁王,狱卒在心里暗自感叹,就冲这囚服都掩盖不住的容貌和临危不乱的气度,都对得起他的身份和京城名门千金们的芳心。
狱卒干这行已经很久了,他心里很清楚,像安宁王这般身份显赫的大人,一旦入天牢,那必然是大事,何况送他来的那位周石大人说,这位安宁王犯的可是刺杀圣上、意图卖国的滔天大罪,像这种人,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既如此,他也无须给他什么好脸色和优待。
狱卒带着林辰走到了重刑犯区,这里关的,无一不是无恶不作,只待问斩的罪人,其中大多都受过酷刑,身上几乎连一块好肉都没有,在牢房的角落里蜷缩着,哀号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这里的味道也是最浓郁的,狱卒满意地看到林辰的眉毛已经拧成了一个结。
他打开其中一间空着的牢房,将林辰推了进去。
林辰踉跄了几步,站住了。
牢门在身后轰然落锁,狱卒晃着钥匙离开了。
林辰扫视着四周,挑了一处最干净的地方坐下,抱着膝,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他的头疼本已好转,这会儿闻了天牢里的味道,又有了加重的趋势。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头就像被钉了一根铁钉,而且这根钉子还在不断深入,让他简直想把自己的头颅劈开了事。
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了衣料摩擦声响,大概是犯人站起来在朝他看,林辰头疼得厉害,懒得理会。
当前形势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