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山谷有一项特殊的职业,在圣诞节结束后收集家家户户不再使用的圣诞装饰物品。他们戴着高帽乘坐一匹用黄毛夏尔马托着的马车,马车的车头放着一个可以穿透墙壁只有巫师能听见的魔法铃铛,在时钟敲响八点时从山谷的东边一路走到西边。他们的马车带着特殊的魔法,即便是两层楼高的圣诞树也能轻轻松松的被塞进一人高的车厢里。
麦金农先生常常说这是个相当赚钱的营生,因为他们会将这些回收的装饰二次加工,来年卖给对角巷的各个商店,重新回到这些巫师家庭。这时候他往往会借此表达一下对麦金农夫人的不满,因为几乎每年圣诞节麦金农夫人都会花掉一家人两个月的预算去做这件并不划算的买卖。
马琳只有在圣诞节期间才喜欢这些亮晶晶的装饰,新年即将到来的夜晚她会跟父亲统一战线,认为这些装饰毫无意义,因为他们需要在八点到来之前将所有东西都打包,这是回收马车最后到来的时间。
“我们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的圣诞精灵!” 麦金农先生从头发里将最后一只半金半蓝的精灵丢进笼子,他用力一挥魔杖,让三个装满精灵的笼子打包到了一起,“ 它们除了在蛋糕上掉金粉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马琳轻轻点了点头,抖落掉自己一身的金粉,“ 在您抱怨之前最好用一个闭耳塞听”,她提醒道,“ 不要忘了去年,您可是在沙发上迎接的新年”。
“那是我不跟你妈妈计较”,爸爸如往常一样傲慢地昂着脑袋,“ 就为了让麦戈文夫人一句称赞,你妈妈恨不得搬空烟花店”。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麦金农夫人的声音如驱散咒一般将麦金农先生的抱怨赶走,在她检查完所有的包裹后,满意地点头道,“ 干得不错”。
“那是”,麦金农先生骄傲地说道,“ 我和马琳可是花了大功夫”。
“圣诞精灵是个错误的选择,清理一新”,麦金农夫人将客厅所有的金粉清理,让箱子在门口整洁地排好,“谁能想到他们会用康奈尔精灵充数呢”。
“我就说!” 麦金农先生恍然大悟,“ 我第一次见会掉金粉的圣诞精灵”。
“我就不该听麦戈文夫人的”,麦金农夫人叹气道,“ 谁叫这是她儿子卖给我的呢,开那么大家装饰品店,居然还用翻倒巷的伎俩”。
“是啊”,麦金农先生也打抱不平道,“ 明年我就让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去查封他们家,我跟巴蒂克劳奇可熟悉了”。
“哦,得了吧”,麦金农夫人不满地说道,“你要是真的跟他熟悉,还不能把马琳从幽灵办公室调出来啊”。
“妈妈,这事不用你们操心”,马琳不满地插嘴道,“ 我在幽灵办公室干得可好了”。
“那你还跟我们抱怨整天不能用魔法”,麦金农夫人说道,“ 这乌姆里奇可是出了名的怪脾气,
叫我说啊,你就该早点去找关系给马琳调出来。前段时间你不是帮金斯莱 沙克尔解决了他麻瓜邻居的麻烦吗?去求求他不行吗?”
“那才多大点事儿,我可不好意思开口”。
马琳趴在沙发上,不想再听父母为她的工作再操心,窗户外是昏黄壁炉边唯一靛蓝的冷色调。今晚她与多卡斯约好前往克雷登斯山崖,但自那次邀请后她再未给她带来任何消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具体的地点,克雷登斯山崖可比她家的客厅大得多。
“咚咚咚”
敲门声赶在回收马车到来前打破了新年夜的寂静。费比安手捧着一瓶香槟酒花篮,他帽子上的积雪告知着他步行了很远。脸上洋溢的笑容看起来他只是麦金农家今年最后的一位客人。
“嘿,马琳”。
“嘿”,马琳对于他的到来感到意外,经过前几次接触她已经与他有些熟络,但新年夜登门拜访却远超她想象的亲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多卡斯?”
“嘘”,费比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这可是个秘密行动”。
“马琳,是谁?普威特?”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呃……一个朋友”,马琳忙撒谎道,“ 他来……”。
“我是来送新年祝福的”,费比安接过马琳的话头,看起来他是个撒谎高手,“为今年的试用期优秀成员”。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流程”,麦金农先生疑惑地来到门口,在看见费比安的脸时发出一声怪异的喉音,“ 哦”,他顿了顿,压抑住自己的激动,“ 嗷,费比安普威特?欢迎欢迎”。
作为一个普通小科员,麦金农先生虽在魔法部接触过许多的大人物,但魔法部部长助理亲自来他家送新年祝福,这已经远超他的经历。这让他的大脑似乎在短时间内宕了机,即找来了花瓶当茶杯,又将煤块当成了饼干。直到几分钟后才让一切归位,让费比安进了门。
“海伦,海伦”,麦金农先生喊道,“ 我们家来了贵客”。
“是詹姆斯吗?” 麦金农夫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叫他带些艾草回去,这对波特先生的病有帮助……嗷”。
她如父亲一样第一眼就认出了费比安这张几乎天天出现在各大报纸上的脸,她意味深长地望向自己的女儿,然后马琳见识到了妈妈脸上以最快的速度绽开了笑容,“ 你是普威特家的二儿子?《女巫周刊》最迷人微笑奖,费比安普威特?”
这个称呼显然要比魔法部长助理更让他难堪,向来游刃有余的他在麦金农夫人面前不由得羞红了脸。马琳见状忙解释道,“是的,妈妈,他是费比安普威特”。
“哦”,麦金农夫人露出慈母的笑容,仔细观察他,“ 你本人可比《女巫周刊》上英俊多了,你介意跟我们拍张合照吗?我是说,我们的邻居麦戈文夫人非常喜欢看你的报道”。
“当然”,费比安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上,马琳很快明白了妈妈的用意,费比安将是今年她战胜麦戈文夫人的必杀技,毕竟魔法部部长助理登门拜访这远比一个有钱的儿子更让人羡慕。她眼见着妈妈如洋娃娃一般摆弄着费比安,爸爸则拿出马琳的相机来回找着角度。
“妈妈”,在拍了近十分钟后,马琳得以插上话,“ 费比安来找我有正事”。
“哦!” 麦金农先生端上了一大盆的饼干,满脸欣喜地问道,“ 马琳在魔法部表现很不错吧,她虽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但她向来都能表现优秀”。
“麦金农小姐是我们招到过的最有潜力的试用期成员之一”,费比安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如果是我负责这次工作安排,她一定会被重点关注”。
“那么既然你这么欣赏她”,麦金农先生转悠着眼睛,马琳意识到他计划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那你能不能给敏坎部长说说好话,将她调去魔法部长办公室?”
“噗”,马琳喷出了刚喝下的茶,父亲的失态让她一瞬间想要给费比安一个遗忘咒。
“是啊,费比安”,妈妈也亲切地说道,“ 你我都知道幽灵办公室不是个有前途的岗位,你这么年轻有为,一定能帮她调到一个更有用的职位”。
“爸妈!” 马琳制止事态进一步发展,“ 费比安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的工作我自己能够解决”。
“你能解决什么”,麦金农先生疯狂眼神示意马琳,“ 费比安是敏坎部长和赛伯先生都信任的人”。
“爸,他已经帮了我很多…….”
“我今天除了送新年福利,更是为了马琳的工作而来的”,费比安轻轻拍了拍马琳的肩膀,他看起来并不为麦金农夫妇的请求恼火,“ 虽然我不能帮她进魔法部长办公室,但是如果她能完成魔法部的这项考核,也许她能进入到野兽办公室”。
“啊?” 麦金农夫妇显然被费比安的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比不上魔法部长办公室”,麦金农先生强颜自己的兴奋,“ 野兽办公室也是个好去处”。
“是,这可太好了”,麦金农夫人远比先生激动,“ 费比安,你吃过晚饭了吗?需要在准备点什么?”
“不了,麦金农夫人”,费比安乖巧地笑道,“ 今晚我需要借用一下马琳”。
“今晚?” 麦金农先生满脸笑容的脸冷了些。
“目前戈德里克山谷出现了一种怪病,这你们都知道”,费比安解释道,“ 我们需要召集一些魔法部的优秀成员帮助我们调查事情经过,这是一只真正的精英小队”。
“哦”,麦金农先生依然有些怀疑。
“午夜之前我会送马琳回家”,费比安解释道,“ 因为是秘密小队,具体的任务内容没办法告诉你们”。
“那快去吧”,麦金农夫人在马琳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把她的衣服召唤来,将她推出了大门,“ 马琳,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了费比安和魔法部的期望”。
此时太阳刚下山不久,雪地将月光揉进漆黑的冬夜,让这寒冷的夜晚变得明亮而柔和。麦金农家窗户透出的姜黄色灯光柔和而温暖。费比安长久地注视着那一扇窗,马琳看不清他的情绪,直到他温柔而颤抖地说道,“ 他们对你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