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我换个问题，特招需要推荐人，请问您是拿着谁的推荐信入学的呢？”

“嗯……这是可以说的吗？”元映月问。

林予徴默默记录下这个问题。

“请问在这之前，您有和任何人，无论是Omega还是Beta还是Alpha，发生过任何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吗？如果有，请问有没有可能留下过任何影像或音频资料？”

“没有，麻烦你把网上那些莫名其妙的AI换脸视频通通下架！”

“那请问您是否如星网上自称是‘元映月的高中同学’所描述的那样，是个内心压抑、暗恋健身房其他同学、并言语骚扰过其他Alpha的A同？”

元映月抱着头，有气无力但面目扭曲：“他说的言语骚扰，是不是我让他滚远点？”

“请问您恐同吗？”

“对不起我只是讨厌没有边界感的A同。”元映月满脸的生无可恋。

“记住，您绝不能在任何公开场合说类似的话，包括私下可能被录音的场合。”公关小组顿时如临大敌，“你可以说，我尊重任何人的任何性取向。”

“谢谢，我去吃饭了。”元映月再也无法忍受，哗啦一声站起身，夺门而出。

*

元映月一边刷着终端一边在食堂排队打饭，因为母亲要求她实习时和员工一样深入一线，干同样的活吃同样的饭，所以元映月在公司时午饭基本都是食堂解决，但今天她感到氛围有些不同。

在她站在队伍里的时候，她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在她身上交汇，混杂着探究的目光、吃瓜的喜悦、分享链接的窃窃私语，偶尔还有人误入AI换脸动图时发出的惊呼。

元映月深深地低下头，轮到她飞速打完饭，然后在食堂阿姨的目送中端着盘子落荒而逃。

餐厅层的门外是大面积的露台，元映月逃到角落，在一张圆桌旁背对着其他人坐下来。

圆桌另一边坐着一个埋头扒饭的人，元映月谨慎地瞥他一眼，然后道：“白霄？”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元映……元总？”

“啊？”元映月差点没端稳盘子，“我在公司也是实习生，你叫我名字就行。”

“哦哦，好。”白霄有些局促地用勺子拱着饭，好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你刚来实习，平时还适应吗？”元映月喝了口饮料，随口问道。

“嗯，挺好的。”白霄低头唯唯，“带教很细心，领导也让我不用太过加班，学业要紧。”

“你是实习生嘛，加班也没有加班费，自然学业要紧。”元映月拍拍他的肩，“实习工资打了记得多吃几顿饭，Alpha还是强壮点好。”

白霄点头嗯嗯：“知道的，我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三顿并一顿了，你不用担心。”

“你的家人呢，没有再让你补贴家用吧。”

她依稀记得白霄上中学时就因为拿仅有的一点学生补助补贴家用，在课间操时直接饿晕在了走廊上。虽然上大学后他能拿到更多的补助，但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想必还是没吃饱饭。

“放心，我自己留了一点钱的。”白霄小声说。

元映月放下手里的饭：“你应该给自己多留出一些的，你还是学生，补贴和实习工资加起来也不多，除了日常生活，至少还有基本的社交和娱乐需求吧？”

“但爸妈养大我不容易，我……”

“可他们是成年人，你才是孩子。”元映月打断他，“他们怎么能一点都不考虑你呢？”

“……对不起我不应该乱说话的。”元映月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抚额平复心情，“我今天跟PR对接了一个上午，心情有点糟糕。”

“嗯嗯我知道的。”白霄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他白而清瘦的侧脸在低头时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红晕，元映月注意到了这点，然后下意识地，把椅子往外移了一寸。

“现在网上有很多关于我的莫名其妙的消息。”元映月说，“但你知道，我不是A同。”

“嗯嗯，我知道。”白霄懵懂地点点头，“你不是A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