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利汀也被迫中断动作扭了扭头。
嗯……他们现在的动作,确实挺像跟那边同步的。
只不过不知道那边是不是也是女上罢了。
而路西汀,犹如被冰水唤回了理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不行!他和维尔利汀之间的第一次亲吻怎么能发生在这种场合呢!
这里既脏乱,还不舒适,地上满是稻杆草叶,血腥气还弥漫在他们之间。尤其是隔壁,会让维尔利汀认为他们之间这次亲吻是因为路西汀场合凑巧下一时情动导致的。
初吻可是很珍贵的。
他得让他们的初吻,发生在一个维尔利汀想起来就会觉得美好的地方。
路西汀打定主意,当即从背后的稻草堆中起身。
维尔利汀对他突然起身不再接受伤口处理的行为感到诧异:
“不再休息了吗?你的伤还很严重。”
“嗯。我还没那么脆弱,撑到下一座城镇没有问题。”
他向维尔利汀伸出了手。浅栗色的眼眸,一寸不离地紧紧盯着她。
“一起离开这里吧。”
维尔利汀伸出手来,停顿了两秒,还是递给了他。
……嗯,要一起离开这里她知道。
只是他干嘛非得握着她的手啊??
有点紧,好像挣不开。
维尔鲁茨镇的田园风光向来一绝。来这座城镇旅行暂居的人,使得这里的晚上也十分热闹。正值夜幕将至,晚风吹过,空气里都飘着喧闹声和食物的香。
诊所医生在夜晚到来之前,接待了一对情侣。
那位女士高挑又漂亮,只是身上衣服旧得好像没有人样,裙边还沾着尘土。那位年轻男士同样英俊不凡,称身边那位女士,只是身上伤重得医生都怀疑他是不是遭到了刺杀。
还有……
白胡子戴眼镜的医生走过去拿器械时,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们一眼。
知道你们小夫妻恩爱非常,只是在他诊所预约手术的时候,能不能把拽得那么紧的手松开啊!
年轻了不起?
维尔利汀也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只是她歪起头想了想,只把这当作路西汀受伤后丧失安全感所致。
“一会儿想吃些什么?”
路西汀温和问她。
“想吃的倒是没有……”维尔利汀用手指挠了挠脸颊,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不再连夜赶回威尔凡登了吗?”
“嗯。”路西汀轻轻应下,眼里划过一抹淡漠的光。“就在这里休息两天吧。我了解他,一次刺杀失败过后,他是懒得再进行第二次的。”
当然,这对于幕后另一位“凯撒”就不适用了。但路西汀知道,另一位不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但“另一位”同时也不会在他还在公爵领的时候刺杀他。那先前那批一眼便能看穿伪装来袭击他的皇宫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
路西汀抵上下巴,认真思索了思索。
……是给他的信号么?
“马上就要开始缝合了……”
医生端着器械盘走了过来,一时又陷入无语。
“……你们,能松开手么?”
两人的手马上触电般分开。只是不知是不是医生的错觉,那位男士的手在分开后又握了握,好像有诸多不舍。
缝合的时间不会很长。
里面一切都很安静,偶尔会传来器械碰撞声响。即使清理创口很痛,里面的路西汀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
不知是不是因为闻到了手术间外杀菌水的味道,维尔利汀坐在长椅上靠在墙壁上时,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那位据说来自王宫的草药学老师。
她家被焚烧后是老师收留了她。那位佝偻女人戴着巨大的灰帽子,头发灰白,脸上有无数皱纹,长得倒真像是传说中的女巫。
跟她学习将近十年以来,维尔利汀也没有看清过几次她长什么样。只是记得她很厉害,不止厉害在草药学,还厉害在她能办到寻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
只是在她询问老师为什么身在王宫却不自己报掉“女巫们”的仇时,老师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光杀死他们是没有用的,维尔利汀。你得做到‘改变’。只有‘改变’,才能改变我们的现状。”
“这样的改变只有你能做到。以后的整个庞加顿,会冠上维尔利汀的姓名。”
只是她现在仍不知道,那到底是老师胡说的,还是她真的透过自己身上什么地方预见到了一个未来。
这一天实在太多风波了。晚上的维尔利汀,累得只能考虑一件事。
要不要把那个赖在自己房间里的家伙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