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紫陌和月轻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看起来明明有情的两个人,怎么拔剑相向,落到这般田地?
胡清落听到吴涯风倒地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扔掉剑,跪地扶住吴涯风。
吴涯风靠在胡清落怀中,说:“你刺了我两剑,听我说两句话,可好?”
胡清落忍不住哭出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吴涯风擦着她的眼泪,说:“第一句,夜袭楚宫、屠杀皇族是我父皇的命令,我并未参与,他日如果你要报仇,我不会阻拦,两不相帮。”
吴涯风的血染满了衣服,就如当年胡清落眼中的父皇和母后,满目血红。
吴涯风有点吃力,努力笑着,说:“第二句,我对你的心一如从前,我每天都在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吴涯风支撑着把话说完,晕了过去,他从前身体很好,自感风寒以来,未完全恢复,又祛毒浸寒潭,身体越来越弱。
胡清落看着吴涯风胸前的长长血迹,也看到心口之上,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那是在白水村,郎中先生用胡清落找的紫蕴神树叶特制的解毒药丸,他一直带在身边。那个白瓷瓶,在鲜血的衬托下更加洁白,就像他们的过往,在血腥之中,更加刺眼,也更扎心。
胡清落悲痛不已,忧心如焚,她忽然觉得只要吴涯风好好的,她什么都可以原谅,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不想再失去了!
胡清落把吴涯风抱起来,去镇上找郎中。
整个古月镇的人都看到,一个满身鲜血的姑娘,紧紧抱着一个满身鲜血的男子,满脸泪水,一路小跑……
游紫陌和月轻水先一步跑前面去找医馆,看到一家就赶紧叫胡清落进去。胡清落把吴涯风放在床上,一把年纪的郎中眯缝着眼慢慢查看伤口,又细细把了脉搏,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谁人下此狠手?怕是得休养几个月了!”
郎中自问自答,游紫陌和月轻水都看向胡清落。胡清落一边后悔,一边想着那句“旧伤未愈”,不知他这近一年经历了什么,难道在天涯海角的找她?
郎中用药草给吴涯风止血包扎,开了药方,说醒来就可以走了,又问:“谁跟我去抓药?”
“我去。”
游紫陌说完走了几步,看月轻水还杵在那里看,就返回来把她拉走了。
胡清落坐在吴涯风身边,看他憔悴虚弱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他怎么总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胡清落拉住吴涯风的手,轻轻摩挲着,说:“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你,但我希望你好好的。”
游紫陌和月轻水抓了药,到医馆后院借了炉子煎药,一边煎药一边八卦:“清落出手真狠,那个吴涯风多深情啊,还那么好看!”
游紫陌看月轻水托着脸一副花痴样,故意支使她去加柴烧火,说:“花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吴涯风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再大的仇怨,今天那两剑也够抵消了吧!”月轻水加完柴,又托着腮,说:“那样深情的人,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对,一定有误会!”
“你是茶馆说书听多了吧?”游紫陌敲一下月轻水的头,无奈的摇摇头,“不可救药了!”
游紫陌知道胡清落是楚国人,又听说宫主有个小师妹做了楚国皇后,也知道中州各国这大半年的纷争混战,再加上宫主三令五申宫中任何人不得将胡清落的任何消息传出去,他隐约猜到胡清落与楚国皇族关系匪浅。
宫主不让胡清落知道中州如今形势和楚国消息,肯定是怕她报仇心切,在保护她。
宫主对她分外保护就是怕渝国人斩草除根,可如今看这渝国二皇子所为,倒是对胡清落情根深种。
游紫陌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不会把这些告诉月轻水,如果告诉了月轻水,她一定会说漏嘴。
他也不会告诉燕无心,小师弟那一根筋的脑子,说不定一听就要陪着胡清落去报仇。
他知道在成千上万的大军面前,武功盖世也未必能赢,匹夫之勇怎敌得千军万马?燕无心还需要继续练功,胡清落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