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睁圆眼警惕地抓住楼梯扶手,刘庄整个人趴在地上,扭曲痛苦喊叫,这一幕有些眼熟,他越是注视,刘庄越是四处乱爬。
倒像是他在暗中对刘庄施以惩戒。
“黎序——”
池北一转移注意,刘庄就停止下来,狼狈瘫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啊什么啊,发青的脸上竟然都有了丝活人色。
黎序头一歪:“嗯?”
池北已经隐隐猜到了,眼睛注视着刘庄胸口的洞,看位置应该是心脏位置,但要偏右,又不完全是心脏。
这里是异变人刘庄的弱点。
刘庄挣扎起来,缝合的手臂180度扭曲,脖子咔咔作响,池北垂眸忽略那些异象,专注于“洞”。
王查理在哪儿?
“呃呃…呃呃呃!这里、杂物间……”
这个受难区的异变物是什么?
“啊!嗬——楼!楼!”
黎序指尖窜出一丝黑雾,轻轻拈走池北沁出汗珠的脸庞,游蛇般钻进他的领子,缠在细白脖颈上。
这就是……吗?
黎序收回黑雾,笑得意味深长,很快又消失不见,重新变回若无其事。
池北很快觉察到体力在迅速地流逝,只是在脑海里强制刘庄说两句真话,已经手软脚软。
身体难受,喜悦却占据心头,能操纵人的异能……
也怪不得常匠局长对他很优待,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异能是什么,却不愿意与他说,还使计将他拉拢到检查局。
刘庄已经不敢动一下,畏缩在地上嗫嚅那些疯话,池北揉揉脚踝,离开了楼梯口,绕过他进到五层里面。
看黎序没跟上,他还催促道:“走。”
池北现在强得可怕,虽然手脚还在发软,大脑却兴奋无比,跟磕了药似的。
支配人的那种爽感逐渐消失,没有那么兴奋后,疲软感席卷重来,他多走两步就累得发慌。
黎序戳戳他后腰:“到了。”
门前牌子上三个黑色小字“杂物间”。
从内被推开,露出王查理那张萧瑟可怜的大饼脸。
“呜呜呜北哥——”
这栋楼曾经建了一半儿,建得很不错。
框架结构都整出来了,上面批了不少资金,工人们干劲十足,就等着干完这票回家娶媳妇儿养孩子。
然后塌了。
工人的天也塌了。
这片地区发了大水,下了整整三天大暴雨,别提建楼了,就连柏油马路上都见不着人影。
车淹了,城封了。
学生们放假了,打工人居家办公了。
工人们愁得急跺脚,怒骂老天不睁眼,就知道搁哪儿哭。
王查理知道这事儿,作为情报人员,自然不会仅仅局限于学校,他家里有点儿钱,人脉不少,不知道从哪个叔叔婶婶口中听到过几嘴。
暴雨来的实在突然,工地上摆列的材料根本就没时间往回搬,等三天后雨停,太阳一出,钢筋混凝土早不知道冲哪儿去了。
谁敢在暴雨时候出来,那水在外面漫过了腰,往头顶淹,出去跟跳海没区别。
要说只是材料没了,那还有希望。
工人们也确实这么认为,眼见工头说上面批了款,重新找供货商整点儿建材。
这说着说着,说的工头没了。
工头跑了。
携款跑路!
给这群人留下满地狼藉。
王查理糊了一脸泪,说起这事儿也不哭了,肥嫩的脸颊都跟着晃晃:“据说,这块地上面早放弃了!大雨来之前,开发商已经瞄准另一块黄金地带,这块地太偏远……”
“那什么上面拨款,都是工头在稳民心,等时机一到,连夜坐飞机跑了,急都没地方急,好多人打拼半年,一毛没挣上!”
池北听完这些愤愤不平,事情前因后果明了一些,异变物的出现终究是有原因的——那解决也不一定只能用暴力。
“兔子、猪,”池北:“兔子怕是指工人,猪就是工头或者上面那些人。跟刘庄有什么关系?”
视线划到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刘庄:“是谁杀害了谁?”
王查理拽拽头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北哥,我们出去吧!这里不对劲……不不,这里好难受!”
池北看黎序:“能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