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墨睁开眼,发现还是他之前睡过的那张床,懵了半晌。
低头往下看,身后的人一只手按在他的腰腹处,池墨听着颈边平稳的呼吸声,半晌才悄然转过身,看着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想刀人的心都有了。
他的腿根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
池墨抬起手臂打算伸个懒腰,看了一眼袖子,发现睡衣都不是之前穿的那一套。
简直无法直视自身。
这个衣冠禽兽,等他醒来,池墨要杀他谢罪。
早上八点的课,池墨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电是满格的状态,六点零五,还早还早,幸好没睡过,不然他就把陆从砚的尸骨拿去喂鱼。
正想着陆从砚的身后事,他就被人一把抱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你吸猫呢。”池墨挣脱他。
一脸镇定地瞧着他说:“棺材我给你买,遗言你想好了吗?”
陆从砚好笑道:“你这是……”
池墨:“我要把你送去喂鲨鱼。”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自然是愿意的。”
池墨又被气得不说话了。
陆从砚还不太清醒,又把人抱过去,腻歪了半晌。
在他再一次闭上眼准备补个回笼觉的时候,池墨坏心地摇醒了他。
陆从砚麻木地睁开眼睛。
池墨就笑。
陆从砚觉多赖床他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当时池墨连手机都没有,陆从砚还自信地想叫醒池墨送他去车站。
“我要迟到了。”池墨这样说了一句,陆从砚就不睡了。
看着陆从砚生无可恋地起身,池墨笑着说:“昨晚是你把我带来的,你就要承担起送我回去的责任。如果不想这么早起呢,下次就不要让我来了。”
陆从砚:“……”
池墨跪在床上,陆从砚起身,说了一句:“不要这样跪,会压到脚的。”
池墨没管,他看着眼前的人问:“话说我们不是睡在你房间里么,怎么又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陆从砚挑了挑眉,“也是,你那时睡着了,衣服都是我换的,一晚上就穿了我两套睡衣,记得还啊。”
陆从砚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喜悦感。
池墨:“……”
陆从砚俯身将池墨抱起来坐好,却没有立即起身,他看着池墨,凑在脸前,很近地说:“池墨,我都不知道,你还是水做的,你知道昨天晚上……”
池墨机敏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角。
捂住嘴角,陆从砚星辰似的眼就越发明显地显现在他跟前。
美色惑人。
池墨放开手心想。
陆从砚继续说:“所以你知道了吧,床单被子都湿透不能睡人了,你又缠着我,我腾不出手换,所以就只能把你抱过来睡了。”
池墨大惊:“我缠你?”
“是啊。”陆从砚一脸坦然。
池墨都不知道,缠这个字居然还能用在他身上。
小时候郑雪出去工作,池墨都是一个玩的,也不会缠着郑雪不让她工作这样,中学有朋友了就一起玩,朋友因为一些事情远离他也不会纠缠,他自觉还是比较体面的人,结果在陆从砚这里屡屡败北。
打破了所有的界限。
羞愧啊。
惭愧啊。
果然还是只能去死了。
池墨一脸绝望地想。
陆从砚揉了把他的脸,“快去洗漱,洗完下楼吃早餐,做饭的阿姨这会儿应该来了。”
陆从砚有池墨的课表,昨晚他就给阿姨说过时间了。
池墨木着说:“知道了。”
愈发可爱了。
陆从砚低头亲了一下池墨出去了。
池墨半响回过神来,“陆从砚,你没刷牙。”
陆从砚:“……”
池墨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的妇人正在往餐桌端菜,他帮忙接了一把。
“谢谢。”
见阿姨打量他,池墨就说了一句:“阿姨你好,我叫池墨。”
“啊,你好你好,叫我覃姨就行了。”
“你尝尝我做的饭,之后有什么忌口的也可以跟我说一声。”
池墨说:“谢谢覃姨,不过我不挑食。”
覃姨说:“那快吃吧,厨房我都收拾好了,碗碟什么的放洗碗机就行,我先走了啊。”
“覃姨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才来的,还有点事,你跟小砚说一声啊。”
池墨说好。
他坐下吃了没多久陆从砚就来了。
池墨说:“覃姨走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
陆从砚点点头。
池墨问:“你跟覃姨很熟吗,她叫你小砚,感觉不像雇主之间的关系,像长辈。”
“覃姨是看着我长大的,她丈夫是我爷爷的司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无儿无女,爷爷就把她留在老宅,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厨艺十分了得。”
“难怪做的饭这么好吃。”池墨说。
陆从砚笑了,“好吃就多吃一点。”
吃完陆从砚送池墨去学校,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悄然探出地平线,将天际染成了温柔的橘黄色。街道上,晨光如细丝般穿透薄雾,为冷硬的柏油路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池墨手肘支在窗边,看了许久。
快到学校那个交叉路口的时候,前面的车流不动了,池墨看了一眼手机,解开安全带说:“快到了,我这里下去,你直接走另一条路,不然你上班也要迟到了。”
“慢点,别跑。”陆从砚说了一句。
只不过陆从砚嘱咐他的,池墨自己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