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见白鹤面具那人后,月心发现练功时时不时还会碰上他,起初她还很诧异。他似乎在霹雳堂来去自如,悄无声息,但她没多问。
此人并无歹意。
按照他的话来说,只是闲这四处无趣,呆在宁静处图个清净。闻此,月心便确定他是来参加江湖大会的别派弟子。
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偶尔聊聊。
大数时,他会闲适地躺在粗壮枝干上,像是慵懒的猫耳般,阖上双眸。微风拂过,撩动他额前碎发,融于宁静。
有时他也会亲自上阵给她纠谬,他很犀利,直戳何处做的不好,又总会不厌其烦,折下一根树枝亲自给她示范。
虽无剑,招式间却尽藏锋芒。
月心自然珍惜观摩学习机会,认真看后,总会有所悟。
她就很感谢这个陌生人,第三次即将分别之际,终于,她叫住他,试探问了姓名。
天色向晚,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闻声音如风回荡:“今番别后,你我应当不会再逢,至于姓名,毋需了解。”
就这样,他走了。
他也曾问过自己的身份,出于谨慎月心并没有如实相告,这一刻,他的离开在她心底掀起了一丝波澜,无关情爱。
只因让她想起一句话:天地之间,忽如远行客,一眨眼,可能就是最后一面。
*
楼婈婈很用功,按照姚师傅的话来说,她是她见过基础最不好,却进步飞速的。听到夸赞的那一刻,她如有神助,感觉多少日来的勤勤恳恳总算得到了回报。
高兴又很感动。
但感动过后,一日,姚师傅不经意提起:“可有兴趣揽下供给江湖会点心一事。”
听此,楼婈婈眸子闪过光芒,困惑道:“我?”
“嗯,”姚师傅说,“可以独当一面了。”
楼婈婈:“可我只会几种点心,这也可以?”
“足矣。”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楼婈婈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状态持续了一会儿,曾达来了。
他火眼金睛瞧出她有些不在状态,起了兴趣,便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楼婈婈虽然在忙手里的东西,但眼和手不在一个频道,完全是呆滞的。因此曾达忽然话一出来,猛的一下,思绪全然拉回现实,下意识回了句:“没什么”
曾达自然是不信的,注视着她,故意言道:“好好好,有人诚心要敷衍,我啊、干脆不问了!”
闻此,楼婈婈不由莞尔,将事情缘由说与他听。
“哦,原来是想让你筹备江湖会吃食。”曾达神色了然,“那你刚才是在纠结去与不去?”
楼婈婈点头。
“去了能得到锻炼,不去清闲,去不去都行。”
和楼婈婈想法差不多,不过她更倾向不去。
可曾达就不是这个想法了,甚至在她说完答案后大为不解,不过他还是尊重她的意思,没强求。
今日的江湖大会更加热闹。
因为,厉安堂的人来了。
他们也是江南大堂,没有跋山涉水,几日就到达。来的人不多,但粗略数数也有百来号人,服饰清一色的风信紫,一群人信步走到大会,气派十足。
有碎语小声说:“他竟然也来了。”
“谁?”
“三堂主,你自己瞧!”
薛子义凝眸,视线落于人群中心。
站着的便是厉安堂堂主厉风致,而坐在轮椅上被他推着的,是厉安堂三堂主厉风明。
同他身后健朗的厉风致完全不同,厉风明身形削瘦,坐的笔直,外形姣好却带着浓浓病色。
厉风明的腿疾是三年前落下的病根儿。
因为这个,他许久不曾露面。
今日却来了。
薛子义眉心微动,抿唇。
白数:“厉堂主,别来无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厉风致抬眸,直直看向他:“厉某不打招呼突然拜访,堂主勿怪——”
吃瓜,惊讶的目光悉数落了过去。
薛子义倒没什么反应,这些琐事与他无关,若非说心系什么,怕就是厉安堂派人伪装海盗之事。
“哈哈哈,厉堂主说笑了!”白数说:“今日是初赛最后一日,贵堂不曾抽取签条,厉堂主,请吧——”
闻此,薛子义转身准备离去,毕竟疑惑的,他会慢慢弄清。
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