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婈婈睁眸,果真在正前不远看到他,心想,他怎么在这呢?
还没想好怎么送,下意识就将手里避锦藏在袖里,末了,她灿烂挥手:
“穆蔚生!”
轻软的声音穿过人群,有人被吸引了目光,看了过来。
穆蔚生神色无若地走近,余光瞥一眼最近的铺子又很快挪开,视线看向楼婈婈,幽幽地问:“你们怎么在这?”
这话有些先发制人了,楼婈婈还想问他怎么在这呢,他可不会对街市这些新鲜玩意儿感兴趣。
“玩啊!”她如实说。
这个理由果然说服了他,穆蔚生默然无声,并没有说他要干什么。
话题终止,白歌就顺其而然开口了:“白歌。”
穆蔚生惜字如金地回了一句,话罢,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提前要离开。
他要走余下的人自然也不会拦着,只纷纷点点头送了一句,接着逛起了街。
三个人走走逛逛,再次回来就是黑夜了。
楼婈婈估摸着今天三万步铁定是有了,一回到住处就想直接瘫在床上,到底还是没直接放纵自己,她细致去洗了个澡,这才步履轻快的入了被窝。
累归累,倒没什么困意。
她就摸索出午间买好的避锦,举起看了又看。
她在想怎么送给穆蔚生。
想了一会儿,有了个点子。
越想这个点子越能成功,便再也按耐不住地下了床开始翻东西。
半晌,找到了!
烧避锦也是有学问的——得烧的适中,不能将里头上好的锦丝给烧坏了。楼婈婈不是个细心的人,但这件小事她还是能耐下性子十分小心的。
她找好火源,小心点着一角,慢慢放到早备好的烧盆里。
火光燃起,一点点没过锦布,眼瞧着烧差不多了,楼婈婈眼疾手快碾灭了火,夹起已经变得黑黢黢的最后一坨锦布。
千万别毁,千万别毁!
祷告着,她慢慢扒开黑黢黢的一团。
很快的,结果出来了。
——没毁,果真同铺主说的那样,特别又好看。
她原本以为锦丝只是细细一根丝,但实际瞧着其实挺粗的,看着倒有些像……现代里的红绳?
不过比起红绳,这锦丝编织的更精细好看,也难怪传承了下来。寓意好又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啊!
锦丝不算短,绕在她的手上还多出一大截,不怕穆蔚生戴不上。
思量着,她将锦丝小心放入木制小盒里,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又捎带几件东西这才出门。
外头月亮高悬,周遭明灯烁烁,穆蔚生的住所在西苑附近,直走转两个弯就到了。
到了地方,楼婈婈就很奇怪。
连叩了几下门都没人回应,看来人不是睡着了,而是出去了。可他能去哪呢?
看他下午很急的样子估摸真有要事缠身,楼婈婈就收敛心思准备打道回府。
可还没走两步,也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夜风呼呼地,苑里的花草树木也挲挲跟着响,本来平静的环境忽然躁动起来,楼婈婈就不由警惕起来。
“谁?”
虽说自己不是混江湖的,但穿书到这也有段时间了,直觉告诉她,这死动静多半是有人来了。
不确定是不是穆蔚生。
“装神弄鬼弄鬼,快出来!”楼婈婈环视四周,凶狠狠道。
“楼姑娘夜访,所为何事?”
低沉的嗓音忽的在耳后响起,惊得楼婈婈屏息一瞬,猛地转身后退两步。与之一息,屋内的灯盏倏然亮了起来。
灯一亮,安全感莫名就上来了。定眸一看来人是穆蔚生,余惊便再也没有了。
“是你啊。”虚惊一场,楼婈婈挤出笑,问道:“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见了位故人。”
故人?
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别人。楼婈婈心觉稀罕,便见穆蔚生视线忽然落到她手中的大小盒子上,漆黑的瞳眸微微一锁,道:“楼姑娘手中之物,莫非要赠予穆某?”
“bingo!就是给你的。”
少女话音没方才半点儿受惊的样子,笑容恬淡,声音雀跃,引得穆蔚生眸色一顿,道:“不必。”
楼婈婈就说别啊,急急忙忙放下大大小小的锦盒,蹲下身子,一个个给他展示。
盒子里的东西共分为两种。
一种是吃的,另一种是玩的。
吃的大抵是扬州热门的糕点,其余的就是一些别的地方不会见到的稀奇玩意儿,想必是下午逛街时她搜罗来的。
不过,穆蔚生并不以为动。
“怎么?你都不喜欢?”
少女像是读懂了他心中所想,没有奇怪,没有生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没关系,扬州还有许多好玩的,赶明儿再去了带些别的东西给你。”
“对了,这还有一个。”
话罢,少女拿起最小的盒子递到了眼前,穆蔚生说不清那一瞬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心忽然又有了异样,胀胀的……令人抓狂。
少女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锦绳。
“这里面有我加入的安眠香,可以戴在手上,对睡眠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