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义中毒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毒更深,更重——他并没有像唇色发紫这些很直观的中毒迹象,单从外形来看,跟个没事人似的。
连本人都未发觉,可见下手之人手段毒辣霸道,欲无形夺人性命。
“医者并无男女之别”,楼婈婈这般道。
薛子义听后便没有犹豫,轻轻解下外衫。
身材真好啊……
感叹一句,楼婈婈忙别开心思,开始忙活。
与此同时,另一处。
穆蔚生忽然睁开了双眼,灿阳高照,他这才发现自己睡了许久许久,久到毫无意识地,楼婈婈不见了。
她走了。
他冷冷一笑,立马升起这个念头。
不知是何情绪,他仰头看向灿日,静静地,静静地看了许久,直至肚腹传来鼓鸣。
静默间,他拿出装着蜜饯的锦盒。
这是他在民川镇买的,楼婈婈不知道。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注视了良久,穆蔚生抓颗蜜饯,放入口中。
有些苦。
兴许是放得太久,失了初时的鲜甜。
不想要了。
有些碍眼。
思量间,他做了决定,猛地将盒子一掷。穆蔚生想,不属于他的,不要便是。
“砰”地一声——
蜜饯洒落。
穆蔚生置若罔闻地离开,未睨半眼。
*
有些东西就很打脸。
穆蔚生觉得楼婈婈走了,可他不曾想到,还没出山谷,忽然看到一道青荷色背影。那背影他认得,是她没错。
楼婈婈没走。
些许意外的是,楼婈婈在施针。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薛子义。修内力之人,虽隔数丈,也能察觉到他气息紊乱——薛子义中毒了。
而少女真的会医术,始终小心翼翼地施针,擦针,还不忘关切问薛子义一句:疼不疼。
薛子义眉头紧锁,没说疼,但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愈来愈急促了起来。
不多久,几处穴位慢慢淅出黑血。
察觉到四周的视线,月心扭过头,忽然就看见穆蔚生。
“穆公子。”她说。
闻声,楼婈婈侧眸,果真看见他。
“你醒啦!”她道,“可以帮我一个忙不?”
穆蔚生听到了,但穆蔚生没答。
薛子义缓缓睁开眼,道:“发生了何事?”方才他五感降到最低,连有人接近都未曾发现。
楼婈婈:“我在想,用内力逼毒会不会更快些。我没有内力,月姐姐有伤,或许需要劳烦劳烦穆公子!”
穆蔚生惊喜地好说话。
只是他声线异常地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才睡醒的缘故。
薛子义不答,只是看了眼穆蔚生,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蔚生近身走到身边,楼婈婈指着提醒,道:“运力,扎这个穴位。”
话罢,他接过短针,指尖凝上气力。
薛子义见状悠悠闭上眼。月心满脸关注。
……
穆蔚生下针很稳,不仅稳,还快。
一番操作下来,薛子义眉头夹的更紧了,同样的,黑血也越出越多。
不一会儿,“噗呲”一声——
他吐出大团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