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越无期在旁边看着他,虽然不知道薛镜和那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让薛镜这样不顾自己也要暴打的人,应该称不上好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薛镜,平常薛镜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没有坏脾气的人……
遇到好事开心事呢就笑;
遇到坏事挫折就鼓励自己;
不言败,常开心……算是他的其中一个口头禅了吧。
而且会为了一个剥削他的老板出头。(指越无期自己对自己的印象。)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了,你也应该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也是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难过……
越无期靠近病床,看了一眼薛镜,“之前只觉得你是一个无害地兔子,但现在意识到,兔子真的会咬人。”
“虽然这种比喻很不恰当,但是我想不起来别的可以用来形容你了。”
“哦,不,不是咬人的兔子,是打架特别特别凶猛的兔子。”
“不过比起我来差一点。”
薛镜动动手指,从鼻腔里挤出微弱的声音,睁眼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天花板,转头,看到他的老板。
下意识秒闭眼,舔舔嘴唇,希望是幻觉。
“这么不想见到我吗?”被他的反应逗笑,越无期反问的语调都是上扬的。
薛镜:“是有点。”
“行吧,那我走了。”越无期试探地说道。
薛镜:“还是别了,也不是不能见。”
越无期看他一脸无畏的样子,问:“你还记得我是你老板吗?”
薛镜:“没忘。”
“但现在是下班时间……”
越无期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确实。”
决意不逗他,越无期关切问道,“怎么样,还有哪里痛吗?”
薛镜:“全身痛。”
越无期:“活该。”
薛镜撇撇嘴,“嘶——”扯到嘴角的伤口了,他吃痛叫出声。
越无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薛镜:“老板,你好无情啊,不来关心一下我吗?”
越无期:“打住,我不吃这套。”
不过越无期还是叫了医生给他做了个小检查,确认无其他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
“……”
两人相互对视,却没人说话。
越无期知道薛镜有什么要说,但是看到薛镜打算眼神闪躲,闭口不谈时,他出声制止道,“有话直说,藏着掖着可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说。”薛镜坦诚道。
见薛镜又要低下头去,这样子活像一只受挫的小猫,越无期赶紧打住自己脑子里不切实际地想法,真是见怪了。
“可能有点太自以为是,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介意,也不会害怕,更不会逃避你。”
“我们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看得清楚的。”
除非你的演技那么好……
就连我也愿意被你骗过的话……
薛镜:“老板,我总感觉你在揶揄我,但我有找不到漏洞缺口去确认。”
“找不到就不找了,好好休息吧。”
越无期起身决定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
“顺口补充一句,相信你的直觉,我确实是在揶揄你。”
薛镜:“……”
等他走后,薛镜露出了笑容,原来有些话可以不用说,也会有人懂。
此时VIP病房
靠窗的光线正好,正值暖春,薛珍坐在窗边,正对着的床上躺着一个缠满绷带的人。
医生建议说,要做个整容手术,而且多处神经损伤,不仅有瘫痪的风险,而且他很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薛珍望着缠满绷带的张觉叹气,“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尚有点意识躺着,一个安静坐着。
薛珍眼神里平静,没有其他高昂的情绪。
“张觉,十几年了,你还是没变啊。”
“我原以为时间真的能消去一个人的原貌,改变一个人,影响一个人,甚至修正一个人。”
“等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竟然不认为它没有改变你。”
“而是你这个人本就烂到极致,根本没有办法再改变修正。”
“跟踪我。”
“威胁我。”
“偷拍我。”
“……”
“下一次你又想做什么?拐走我?□□我?还是想再杀了我?”
薛珍拉起手上的袖子,露出疤痕,她其实还有其他的伤疤,只不过手上这个是最方便翻开查看的。
“我的疤痕已经淡掉了,虽然它永远消不掉,但我不想用一生去记住你这种人渣给我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