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滑落到他的腿上,承最看了眼外面不下雪的黑夜,往炉子里多加了些柴火。
迟峴靠着自己的生物钟起来,看着还是黑漆的屋子,有些不太适应。
下楼,沙发位置是空的,只有一个毛毯乱乱的摆在上方,还漏出一角在沙发边上。
他走了?
真的就这样走了?
迟峴嗤笑,早知道……我就把他……
他走向沙发处,坐上去靠了会儿,用毛毯蒙住自己的面颊,深吸一口气,呼出,转而落下毛毯,看向落地窗,发现外边有个人蹲在雪地里。
“……”
迟峴走出去,看着承最。
承最察觉到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睡醒了?”
“嗯。”
迟峴:“你这是在……做什么?”
承最:“堆雪人。”
迟峴:“为什么有两个?”
承最:“不止两个。”
闻言,迟峴往周围看去,门口的两棵树周围全是雪人,他刚刚出门完全没有注意到,迟峴依旧注意着承最的动作,他的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上面还沾着雪。
迟峴看着他的手,问:“堆那么多雪人做什么。”
“脑子很混乱,来找点事做。”
“哦。”
承最蹲着,还在往刚刚弄好的雪球上加另一个雪球,迟峴也没动,就站在一旁,他……其实有点不甘心。
他看着承最留在外边的手,手腕看起来很纤细白皙,突然想到当时拷手铐时,承最呆滞的样子。
【19天20小时57分钟】
迟峴不解承最为什么要说一串数字出来。
“什么?”
“我们分开已经19天20小时57分钟了。”
迟峴:“为什么要记这个。”
“我不知道。”承最回答,手上动作不减,“看到时间就记下来了。”
“从你那天关门的那个时候。”
“……”迟峴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放弃说话。
承最:“所以迟峴,你说的……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承最:“那我们试试吧。”
迟峴:“!!!”
“你……你说什么?”
承最给这个雪人点了两个眼睛,站起身拍拍手,转头认真地对迟峴说:“我说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说完迟峴就想闭嘴了,但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
“试着跟你谈恋爱。”
“……没骗我?”
承最哼笑,“没骗你。”
看着迟峴呆滞的样子,承最眉眼弯弯,张开双臂道,“要不,抱一下,探探虚实?”
迟峴上前,张开手,推了一下承最。
没站稳地承最往后倒去,双脚还插在雪堆里,“我还在生气呢,抱我?想得倒是挺美的。”
承最一脸“迟峴说的都有道理”的样子,手撑在雪堆里问,“那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啊。”
“无解。”迟峴缓缓说出这两个字,正欲离开时,后方传来一声音。
承最:“刚确定关系就这样对我嘛?迟峴啊~~”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雪堆里,好冷。”双眸向上,委屈巴巴地看向迟峴。
“付出真心的人原来都要经历这样的代价吗?如果是!那么我……心甘情愿。”
“。”迟峴忍不住笑出来,一脸无奈,“你是不是有病?”
“笑了啊?”承最恢复原来的样子,不再发癫,“笑了就好。”
“不过,你真不来拉我?你不拉我我真的真的起不来,我待会就要在这扎根了。”
这委屈的语气,这恰到好处的神情,这拉满的的情绪呈现,高低得拿个奖啊。
承最说完,还要悄眯眯的观察迟峴,看他的反应决定自己下一步动作。
“……”迟峴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时,承最往下一拽,
“所以别生气了,好吗?算我求你。”
“。。。。”迟峴把承最拉起,将他的手塞进自己捂暖的口袋,失笑看他,“有你这么服软的吗?”
“是啊,承最专属服软技巧。”
承最觉得迟峴口袋里烫烫的,他的手有点点痛。
他靠在迟峴旁边,低声开口,语调上扬,“不要998,不要888,只要九块九毛八,心动吗?”
“不心动啊。”
“哦?”承最好整以暇地看着迟峴。
“毕竟无论多贵都会有人用在我身上,是吧承最。”
“嗐!真讨厌你们这些小情侣~”调侃完承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迟峴心里萌现一个小小的想法,他靠近承最,用一种说秘密的语调对承最说,
“承最。”
“嗯?”
承最为了听清楚,头往侧边伸去,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堆的雪人……好丑。”
“……”承最一脸“你在说些什么假话”的神情,看着他,而后慢悠悠开口,“这么多个,没有一个合你的眼?”
“眼光那么高吗?”
“你堆的雪人除了是两个雪球之外还有什么?”
“我给他们点了眼睛,鼻子,还画了嘴巴,有的还给他们点了纽扣呢。”承最慢悠悠地为这些雪人讨公道。
“在哪呢?我看过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啊。”
承最拉过他看向一个雪人,上面有戳出来鼻子,眼睛,纽扣,还有画出来的嘴巴。
“……”
两个雪球上面戳几个洞就是雪人了?这个标准也太低了吧。
没等迟峴反应过来,承最一手拿着一个“雪人”丢在了迟峴身上,“手滑,不好意思哦~”
迟峴恰好回击了一个,几乎是同时打在承最的身上,“哎呀,我也手滑,抱歉啊~”
“……”
“……”
两个幼稚鬼,就这样仗着给“雪人”讨公道,鸣不平的理由,拿着它们互相攻击,在厚厚的雪地上跑来跑去。
原本平整的,看上去像一个毛毯的院子,就这样变得坑坑洼洼,别说,还挺有艺术感的。
两个大艺术家,还在激情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