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喝点什么吗?”
“冰饮料。”
“哇塞,正解,吃火锅就该配冰的,这不是很会吃吗?”
买完饮料回来,承最看着不知道做什么的迟峴,觉得有些……好玩,但却生不起逗他的心思,便道,“要不我们来玩给对方配碟的游戏吧。”
“?那是什么?”迟峴不懂地问,看起来像个虚心好学的孩子。
把迟峴拉到小料桌旁,承最拿起一个碟子递给他,“这样,你配我的,我配你的,怎么样。”
“可我……”
“没事,你有忌口吗?”
“不吃葱、不吃蒜,但不介意蒜味、不喜欢麻油,但不介意、不吃姜,但可以接受………”
“这么多啊……”
迟峴偷笑,“是啊。”
“但怎么听起来好像都能吃啊?”原本还在认真思考的承最,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欢笑,反应过来后道,“迟峴,你竟然逗我啊。”
“嗯?”承最笑着威胁道,“那我给你调的碟子可全都是你不爱吃的,然后加麻加辣哦~”
“这么严重啊?”迟峴接下话,“那你的忌口是什么?”
“我?”
承最很认真思考,眉头时不时会皱起来,“我跟你差不多,但我不吃醋。”
“特别是陈醋,好酸~”说着他还要闭眼颤抖一下,脸上满是嫌弃。
“这么挑啊,其实我也不喜欢。”迟峴点头明白,“那——我给你多加点。”
“好呀你,迟峴,你这是公然报复啊。”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迟峴佯装苦恼,“那又怎么样。”
“………………”承最失语,“好好——挺好的。”
说罢他们就各自调起来了。
“啊,看到葱了,给你多加点。”
“陈醋?来点来点。”
“剁椒、蒜末、香菜…………”
听着承最在耳边的威胁,迟峴不怒反笑。
等回到座位,他们两个看到对方按照自己的口味调好的蘸碟陷入了沉思。
迟峴道,“不是说放了很多葱,醋,还有……”
承最反问,“那你呢?不是也是这样说吗?”
他们盯着对方,呆滞一瞬,同时笑出声,正待此时,他们点的菜系也全部上完了。
迟峴注意到,承最下菜时大多都是往辣锅那边下,清汤锅都没什么东西,“你不吃吗?”
“嗯?”
“吃啊。”
“那就一半一半。”
“哼~”承最的哼笑倒是吸引了迟峴的注意,“怎么了?我说的哪句话这么好笑啊?”
“没有。”
“继续吃吧。”
迟峴回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不能明白哪句话这么好笑,“一半一半”吗?他确实听过一个人提起,但是他不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叫他,他思虑着把视线放在承最身上,见承最正在吃东西,迟峴勾唇,算了,不想了。
期间,迟峴的脸变得红润,耳朵尖尖也带些微红,见状,承最发问,“你还能坚持吗?”
“当然,别小瞧我。”
承最不语,默默加了三瓶冰饮。
“哈哈哈,吃点这边的。”说着就给他夹了几块刚煮好的肥牛。
迟峴夹起那块肥牛,丢到自己的碟子里来回蘸了几遍,“照你这样吃,不辣的都会变的很辣吧。”
“你调的不是很辣。”
“是吗?那下次给你多加点辣椒?”
迟峴边吃边点头,吃完还不忘喝几口手边的饮料。
饮料见底,迟峴露出有些可惜的神情,恰巧此时,店员又送来了几瓶饮料,“?”迟峴疑惑地看着店员,嘴唇还是被烫红的模样。
“这边您加购的饮品已送达,麻烦给个好评,谢谢了。”
闻言他又看向承最,“吃吧,不急。”
迟峴又默默吃了起来,他今天莫名地兴奋开心。
吃饱喝足,他们两个开车回到小区内,迟峴停下脚步,视线刚好也停在那个路口。
“……”
只见那个老太还坐在墩子上,摇着手中的拨浪鼓。
见状,承最问道,“怎么了?”
“没事。”
待承最离开后,迟峴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他拿着毛巾擦着自己湿掉的短发,墙上有一抹光影,他找寻着来源 。
发现是硬币反射的光泽停在了他面前的墙上注意到硬币立起来的模样,觉得有些稀奇,“小概率事件。”
拿手环记录了一下,他坐在矮凳上,看到桌面上的花已经枯萎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一枚硬币,决意下楼倒垃圾。
路过那个路口时,他看到两个人在交谈。
“那人已经死了,他们家也被查了,您回去吧,在这待着,冷。”某个知晓情况的路人对她说道,
“啊……死了啊。”闻言她停下晃动那个拨浪鼓,随后又晃起来。
“死了就死了吧。”
“他们死了,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
迟峴将硬币递在她面前,见她不接,便将硬币放在她前面一个石墩子上,回身望了一眼就离开了。
迟峴顺着这条街走下去,发现新开了一家花店,他想到自家花瓶那空荡的模样,推开门走进去,“包一束落兰吧。”
“好的,稍等。”
迟峴抱着包好的花回去,将它放进那口原本装载着枯萎的花的瓶子里。
而她终究会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开出炫彩富有生机的花。
路人都道,她困在了自己的执念里,明明一切都结束了,明明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但是她却依旧一日复一日,坐在那个路口,晃着已表面已经脱皮,周边已然掉漆的拨浪鼓,怀念着那几个呼唤她的声音。
她啊,其实不是被困住了,只是想在回忆里生长出那片名为希望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