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花环,能以旧换新吗?”
鲁弗斯用生疏而礼貌的语气直接开口问前台要东西,把里面的年轻女士弄懵了。
只是个赠品而已,就这么喜欢吗!
“不用换啦,客人。我再送你们两顶就是了。”
她觉得鲁弗斯和路翊这俩大男人长着这么高的个子却捧着俩干巴花环看着也挺可怜的,干脆大方地指了指手边放着各种花的筐,准备给他们现编。
路翊顿时又高兴了,凑过去兴致勃勃地点菜:“可以和昨天这款的整体搭配有些差异吗?但还是要情侣款,哦,我的意思是花卉种类想要一样的。当然了,不可以也没关系,我完全理解……”
……好麻烦。早知道不同情他们了。
年轻女士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角,说了句“好的”,手速飞快地给他们弄了俩白紫色系的。
莉蒂希婭很给面子地鼓掌:“哥,你们戴这个好可爱,好配。”
路翊顿时整个人快乐得轻飘飘的,鲁弗斯站在他旁边,有点不好意思但藏不住自豪地笑了。
老摩尔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们。路翊好像是位商人,而鲁弗斯和莉蒂希婭则是西耶娜和贵族的后代,看他们的穿着也不像穷人,结果几个人凑在一起却因为几顶赠品花环开心得不得了。
这就是年轻人啊……
他感慨地叹了口气,恍惚间又看到了表演团那群嘻嘻哈哈打闹的姑娘们。
西耶娜的一头红发在哪里都很显眼。小女孩的成长速度惊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赖在表演团车上不走的孩子就长成了美丽的少女,每次表演后都会收到观众席上从四面八方丢来的花。
她机灵古怪,每次只会挑一种颜色的捡走,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今天西耶娜会捡走哪种颜色的花朵”甚至成了忠实观众之间津津乐道的赌约。
唯独去斯佩那次的最后一场演出,她只捡走了一朵据说叫做“卡米莉亚”的花。
老摩尔知道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很糟糕了,而且只会越来越差。他想起来了一点就赶紧告诉路翊一些,让他翻译给西耶娜的两个孩子听。
“卡米莉亚……”
鲁弗斯低声念着这个熟悉的花卉名字。
那是曾经只种在克劳福德庄园的花卉,南方少见。
“你们知道那种花吗?”
“嗯,我们见过,那是克劳福德家种植的品种。后来我们把它移植到了现在的家,它们在后花园开得很茂盛。”路翊舍去了不太愉快的信息,只说了美好的现状。
反正老摩尔已经时日无多,更没必要知道中间那些糟心事。
不明真相的老摩尔因为自己提供了些有用的信息,浑浊的眼睛又一次微微有了点亮光:“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离开旅馆,路翊惊异地发现仅仅过去半天外面就大变样了。
沿着雨林出来的道路两边都架起了高高的架子,木棍之间装点着藤蔓和传统编制麻绳,垂下来的绳节里捆着像不规则矿石一类的橘红色物体。
那东西的边缘是半透明的,边缘透着日光,远看像是即将流下来的岩浆。
“那是什么?火山群岛的特产宝石?到了晚上难道会发光?”
路翊的眼神中透露出“想要”的渴望。
老摩尔缓慢道:“那是熔岩石,火山脚下的特产。晚上确实会发光……一颗可以使用一年左右。”
“啊,一年后就不亮了?”
摩尔点点头:“是啊,会变成普通的黑色矿石。”
路翊突然就有点没兴趣了。
他是想拿回去让矮人拿来打工具或者做小夜灯的,可他又不能每年来一趟火山群岛让同事给自己续电……
“啊,有翼族在那边跳舞!”
莉蒂希婭远远地指着海滩的方向,那边有一大堆聚集起来的人群,在鼓点和某种笛子组成的音乐声中,被围在中间的鲜艳羽毛随着壮年翼族们的旋转舞动着。
老摩尔的瞳孔微动。
他有多少年没有亲眼看过,或者说不敢去看这样的舞蹈表演了?
他很害怕……
“我们去看看可以吗?您还走得动路吗?摩尔先生?”莉蒂希婭站她的两位哥哥身边,扶着被热风吹得飞起的蓬松刘海,兴奋地回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