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可怜……”
莉蒂希娅皱着眉毛捂住了嘴,满脸同情地看向路翊。
“没生篝火实在太黑了。撞上箱子也不奇怪。哈哈。”路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尖,实际上这是掩饰他心虚的小动作之一。
鲁弗斯以为他会坦白,没想到最后面对几个孩子,路翊虽然揭露了流鼻血的真相,但没有说是因为药酒导致的,而是撞到了箱子。
毕竟说“喝酒后半夜燥热到流鼻血”配合上和鲁弗斯挤在一起睡觉听起来也有点暧昧。至少路翊是这么认为的——鲁弗斯觉得他考虑得太多了。
在场的几人反正不知道路翊出色的夜视能力,都毫无怀疑地相信了。只有歪着身子、直接把长长的手臂搭放在马车车顶看热闹的拉姆达女士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皮。
“对了,说到血我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和血族有关。”莉蒂希娅双手拍击,兴奋叫了起来。
“德拉库尔他们?他们又做了什么蠢事吗?”路翊脱口而出后的第一反应是愧疚。他怎么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有这样的刻板印象。
“也不能说是蠢事。但他确实搞砸了一些东西……”莉蒂希娅面膜交错着手指说道,“据说他突发奇想,觉得龙蛋如果能喝到鲜血一定能更加快速地成长破壳,所以隔开了自己的手心把热、噢不、冷冰冰的血浇在了龙蛋壳上。”
……刻板印象完全没出错。
“蛋没事吧?”路翊抽了抽嘴角问道。
“没事,蛋真的变得活跃了!但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和‘血等于力量’的血族不同,似乎对龙来说献上血有忠诚契约的含义在,所以现在德拉库尔先生成为了还没有出生的龙幼崽的仆人。”莉蒂希娅竖起一根手指快速说道。路翊和鲁弗斯明显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掌握了大八卦的激动。
“这件事倒是没人和我报告过……”路翊捏着下巴努力回忆。应该没报告过吧?鉴于他经常把各个负责人的远程报告当作旅途路上的车载广播听,有时候看着风景发呆错过了几句也是很正常的。
“就是昨晚的事情啦。血族似乎觉得这件事很丢人,想瞒下来。但劳蕾尔女士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说一定要告诉你!可惜你也许是有事,没有回应她。”
路翊在心里“哦”了一声:昨晚从酒馆回来后他就把接受祈祷的通道暂时屏蔽了……
劳蕾尔一向看德拉库尔不顺眼。自认高贵的血族成为了自己饲养的龙族的仆人,这样的笑话她绝对不会放过。
“德拉库尔先生似乎在焦急地寻找解除契约的方式,但龙蛋吃掉了他的血后就不给反应了呢。”莉蒂西亚笑眯眯地补充道。不知道是不是和暗精灵混久了的缘故,路翊感觉在她和洁拉身上仿佛看到了很多暗精灵的神态和影子。
鲁弗斯点点头:“很像他会做的事。这样也挺好的,他每次的汇报太繁琐都会害路翊听得头晕,这下总算清净了。”
莉蒂希娅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和路翊哥在一起后变坏了?”
“嗯?有吗……”
鲁弗斯愣了一下。他只是关心路翊而已。
“别担心,是好的那种。”莉蒂希娅挤了挤眼睛。
拉姆达在他们用北方语聊天的时候整理好了行李,又检查了一次马匹的状况。确认中暑已经完全康复后她把马牵到车厢前,准备收取问诊费和房费。
路翊抢先一步摊开巴掌:“昨天把喝醉的你扛回来的人工费,以及酒馆的账单费用,请支付。”
“……”
拉姆达长长的舌头在口腔里不甘地蠕动,将腮帮子顶得鼓起来,憋了一会儿才选择了放弃争辩:“好吧,这次就算我们的费用扯平了。”
路翊礼貌地微笑:“感谢您的理解。”
鲁弗斯已经能够听懂不少南大陆语了,他将拉姆达的情况描述给莉蒂希娅听,后者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哦哦”地不停点头。
听完了他们昨天从差点失去马到喝了药酒之间的故事,莉蒂希娅敏锐地找到了盲点:“炸蝎子和蝉我没有吃到……好可惜。”
路翊立刻“啪”地拍响了车厢的木板:“走!我们现在就去吃。”
鲁弗斯哭笑不得:“虽然作为哥哥应该开心,但你也不用这么溺爱她。”
莉蒂希娅连忙摆手:“不是现在就要吃到的意思啦。既然是这一带的特色小吃,那路上肯定有机会能吃到……”
拉姆达看到他们讨论得激烈忍不住插话询问,得知莉蒂希娅对炸蝎子鱼类的感兴趣,她马上来了兴致,说着“你等下”,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就转身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