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翊顾不上完整翻译一遍了,直接将最后一句结论告诉了鲁弗斯。
鲁弗斯同样吃惊,双手扶着桌面下意识身体前倾:“她认识一位叫西耶娜的女性吗!?”
维洛尼亚听不懂斯佩语,看到两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话语突然激动吓了一跳,小心谨慎地确认道:“呃,客人,这是什么意思?请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不,抱歉吓到你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前从业人员的亲属……”
路翊看到周围的客人和远处负责安保的兽人族都投来了警惕的视线,连忙摆手。
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鲁弗斯和自己的状况。维洛尼亚认真地听着,不过脸上还留有疑虑。路翊知道她作为一名受欢迎的演员一定经常遇到使用各种方式套近乎的顾客,不指望两三句话就能让维洛尼亚相信,于是让鲁弗斯紧跟着展示了西耶娜的画像。
“哦呀,真是位美丽的女士……这种长相是很典型的赫尔斯区出身特征:红色的海藻卷发。嗯……二十多年前的时间点也对得上。我母亲曾经提到过,表演团的工作需要四处漂泊,当年收纳的大部分员工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青壮年。还有孤儿……”
维洛尼亚捧着脸颊回忆道。她为难地告诉路翊和鲁弗斯自己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母亲对表演团的过去并不自豪,甚至有些厌恶,后来很少提及。
不过她大致倒推了一下母亲和西耶娜的年纪,发现她们只相差了四五岁,在团的时间也有重叠。二十多年前有名的表演团可不多,如果鲁弗斯说的属实,也许维洛尼亚的母亲真的听说过这么个人。
“维洛尼亚小姐,有可能介绍我们与您的母亲见一面吗?我们就住在城镇最大的那家旅馆,随时都有空。”路翊礼貌地询问。
“啊……很可惜我母亲不在城镇居住。她结婚后就和父亲回密西里南边的老家种玉米去了。”
路翊锲而不舍地表达了自己此行就是为了寻找西耶娜的线索而来,很乐意直接前往维洛尼亚母亲的现居地去找他。不过维洛尼亚看起来还是很犹豫,拿不准是否该把家里人的信息如此轻易地告知两个陌生男人。
莫妮卡在一旁微弱地帮忙说话:“那个,虽然我认识两位先生的时间也不久,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坏人……我见过鲁弗斯先生的妹妹,她确实和画像上的西耶娜女士长得很像。”
维洛尼亚踌躇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隔壁桌的客人不满地高声抱怨起来:“维洛尼亚女士,你和他们说了好久的话啊!虽然可以理解他们很英俊,但是要公平对待我们啊——”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谈到我母亲小时候教我唱歌的事情,没忍住多说了几句。”维洛尼亚微笑着安抚了隔壁的大叔,端起酒杯准备离开。
“女士……!”
路翊和鲁弗斯眼睁睁看着维洛尼亚要走,目光中双双流露出迫切的恳请。
“抱歉,这里不是谈论私事的地方。可以的话还请明天上午再来一趟,我们再详细聊聊吧。毕竟以前有过想要直接去找我父母提出结婚申请的狂热粉丝,还请理解我的担忧……”
“当然。完全理解。”路翊连忙表示同意。
“白天酒吧不对外营业,但我会和管理人说明情况让你们进来的。”维洛尼亚点点头,和几人示意性地碰了碰杯,提着裙摆微笑前往下一桌。
“狂热粉丝直接冲到老家提亲?听起来好可怕!他的脑袋坏了吗?”哈维尔呆呆地惊叹道。
“演员们走下台来聊天只是大家营业的一部分,但很多客人或许会产生和表演者熟悉甚至成为朋友的错觉……只能说这种模式有利有弊。”路翊无奈道。
不过既然维洛尼亚说了明天再聊,那就是还有希望的意思。以前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这位女士没有当即拒绝走掉已经算心地相当善良了。
路翊把酒杯里的饮品干了,拉着鲁弗斯商讨起明天该如何表达他们的诚意。
“我真的不是痴汉或者坏人啊!你看我像吗?或者说你觉得你像吗?”路翊咬着牙问鲁弗斯。
鲁弗斯沉吟了一瞬。
路翊是他见过最善良的“人”了。虽然偶尔会有小小的恶趣味举动,但是他所做的善举都是可能改变别人一生的行为。
不过非要说的话,尽管路翊每次努力扮演坏蛋的时候都不太像恶人,但可能是神秘的外表和身份所导致,他展示善意时也不太像纯粹的大好人。
"……但是我们很高。对于年轻的女士来说也许太有压迫感了?"鲁弗斯换了一个思路推测道。
“不行,我们明天要稍微弓一点背,表情也得再诚恳无辜点。这可是事关你母亲的重要线索。”路翊下判断道。
“好,我尽力。”鲁弗斯点点头。
莫妮卡和哈维尔见两位雇主开始交头接耳,插不进话的他们负起了把桌上剩余的食物打扫干净的责任。
因为已经失去了居住场所,酒吧散场后两人也只能紧跟着路翊和鲁弗斯走了。他们已经做好了睡大通铺的准备,却没想到路翊为他们额外开了两间普通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给了姐弟俩五人份的早饭钱,路翊提出第二天想要吃到当地特色早餐。姐弟俩只要买来的东西令人满意,哪怕“黑掉”一部分钱存起来也无所谓,他不加以干涉。
约定好明早九点准时在旅馆楼下见,莫妮卡确认了一遍最关心的问题:“路翊先生,我明天应该就不用背着锅行动了吧?”